也就是說,除了宋熠這個原配所出,以及宋清芙這個女兒,宋父其實并無其他血脈。
這是何等荒唐的真相。
為了餘氏,為了宋五郎,宋父曾經對宋熠萬般虧待。
宋老爺子後來鄙棄江慧嘉的商戶出身,意圖将她貶妻為妾,宋熠傷心憤怒之下,欲與宋家相決絕,也是以宋五郎為威脅,才換得了宋老爺子的消停。
如今荒唐的真相爆出,據松風說,宋父是當場就氣吐血了。
宋老爺子卻奇迹般地撐了下來,他當時就命人将餘氏捆了,然後叫松風務必守住消息,并悄悄處決奸夫。
他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此事絕不可洩露!”宋老爺子說,“隻當大郎五郎這幾個還是我宋家的孩子,隻是餘氏不可再留,便叫她病亡。”
他又讓松風轉告宋熠:“五郎科考諸事,三郎不必相助,也無需阻撓,且由他去。”
“我這把老骨頭,便守着你這個不成器的爹,能過幾年是幾年罷。”
這種處理方式,說實話,江慧嘉這種愛恨都鮮明的人是不能理解的。
但她也能明白宋老爺子為什麼這樣做。
她當然不可憐宋老爺子,對于看自己不順眼的人,她同樣看不順眼。
之所以問宋熠是不是要接宋老爺子上京,也是考慮到宋熠的心情。
畢竟再怎麼說過要“相決絕”,這也是宋熠的血脈至親。人的心情是會變化的,當宋老爺子從“惡人”變成了“老弱”,宋熠就一定不會心軟,不會挂念嗎?
宋熠沉默了片刻,腳步微頓,轉頭看向江慧嘉:“老爺子未必願見我……或許,我登高位,回鄉祭祖,在衆鄉鄰眼前對他跪一跪,遠比接他上京,更使他欣喜。”
說話間,他輕輕笑一笑。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個笑容,江慧嘉竟是心中一酸。
宋熠卻放開馬缰,又道:“還要請娘子辛苦片刻,那邊芍藥開得正好,待為夫去摘兩朵來,為娘子插瓶可好?”
江慧嘉接過缰繩,就噗嗤一笑:“宋大人竟要做個偷花賊嗎?那可要藏着些才好,千萬莫叫保甲巡街捉住了喲!”
宋熠哈哈一笑,快步而去。
斜陽下,汴河流淌,長街脈脈。
江慧嘉忽有所感,側頭一看。卻隻見旁邊不遠處,流芳亭中劃過一角帷帽輕紗。
她沒有在意,便沒有聽到,亭中一道幽幽怅惘的女聲:“我大靖第一女官,名聲都傳遍天下了,我再不能自欺欺人。什麼江郎,從不曾有,隻有江娘子……”
另一道更爽脆些的少女聲音則道:“不曾見過你這般傻姑娘,還惦記呢!快回神罷,天下大好兒郎,由你挑呢!”
“嘻嘻……”
一片笑聲,銀鈴般響過。
江慧嘉心中倏忽閃過念頭:“新帝或還有一兩年,一兩年後,如今的天又要變一次。”
卻見宋熠摘了兩朵芍藥,果然偷偷袖在手中,又腳下生風地走過來。
陽光為他披上了一層暖洋洋的金衣,使他整個眼神中都好像浸潤了流淌的溫柔。
江慧嘉又一下子從思慮中放開,心中忽然再沒了擔憂。
怕什麼呢?
宋熠早不是從前的宋熠,她也不再是從前的她。到那時,幼帝登基,群臣攝政,隻怕難免。
害怕在這種亂局中找不到路?
不會,他們要做開路人,執棋者!
宋熠走到江慧嘉身邊,将袖中芍藥一閃而過地在她眼前一亮,宛如少年般笑了:“兩朵,我且藏着,歸家後為娘子插戴。”
江慧嘉說:“不是說插瓶?插戴什麼,我才不戴這種盡搶我風頭的花。”
“在我眼中,我家阿萱永遠勝過世間一切繁花。”
“……”
夕陽西下,兩個人,一匹馬。
是廟堂之高?是江湖之遠?
不,是有你有我,有家。
他們都變了,他們又從來不曾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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