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師桐都格外的緊張,她跟宋知瑤坐在一處,握着宋知瑤的手,雙目空無,期待又恐懼。
趙鏡姝不知道如何安慰她,隻能給師桐倒了一杯水。
但水才遞過去就被宋知瑤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少假惺惺的,你作為二哥的妻子、心上人,若是真的想為母親好當初就應該勸住二哥犯渾。
我跟母親也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我更不會失去自己的父親……
你還成了幫兇,讓我們去孔雀山莊。”
說到後面,她哭出了聲,将滿腔的不滿跟恨意都發洩在了趙鏡姝身上。
當初他們母女好心去照顧趙鏡姝,卻不想這竟是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目的是方便對她父親下手。
那可是自小疼愛她的親生父親啊,這讓宋知瑤如何不恨。
趙鏡姝倏地一愣,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将茶杯放下。
師桐看了趙鏡姝一眼沒有說話,但比起憤慨激動的宋知瑤,其實她是知道鏡姝是阻止不了的。
可她還是恨。
因為她還在跟宋硯淮在一起,并且知道他的計劃還對她進行了隐瞞,殺了她這輩子最愛的人。
師桐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疼錯了趙鏡姝。
趙鏡姝心裡沉甸甸的、落空的,難免委屈,但面對二人的敵對跟憤怒,她也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
但坐在她旁邊的阿亞卻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說:“三小姐啊,您話不是這樣說,當初将軍是真的不想放過你們的,是我家小姐太愛夫人了,将軍不想小姐恨她、離開他才留下夫人的性命。
而至于三小姐您……若非是讓夫人有個指望,今後好好活下去……
若非是為了跟我家小姐的感情,恐怕是l現在也一樣是在牢獄中,而不是在這裡平白無故的指着我家小姐鼻子罵。”
宋知瑤被怼得噎了下,但仍是不甘示弱說:“既然如此,你覺得你家小姐有這麼大的影響力,當初又為何不阻止宋硯淮的荒唐行為,為何要眼睜睜地看着我父親入獄喪命。”
師桐一頓,也看着趙鏡姝。
阿亞氣不過,這會兒已經帶了情緒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小姐受了多少委屈。
趙鏡姝知道阿亞是為自己鳴不平,但也不想聽他們争吵。
她倏地握住了阿亞的手,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又對宋知瑤說:“宋響是你的父親,所以你為他說話,不想他死很正常。
可在他殘害的沈氏一族裡面,你知道有幾個适當父親的嗎?
有多少作為女兒、兒子的失去了自己的父親,若少女人失去了自己的丈夫。
你說宋響無辜,那是因為他是你父親,但在我看來,他是罪有應得。”
宋知瑤氣得渾身發抖:“你……”
“知瑤,人在做天在看,他為了一己之私犯下了這般大的殺戮,你覺得他真的不該死嗎。”趙鏡姝很平靜,但卻又在很認真地問。
“你胡說,我父親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這一定是栽贓陷害,你跟二哥就是亂臣賊子,居然給這些個沈氏餘孽洗白。”
宋知瑤怒罵。
趙鏡姝冷笑:“宋響是首輔,他在朝中的勢力千絲萬縷,若無确切證據,你以為陛下會下這樣的殺令嗎?
我記得當初我已經讓人備案一份關于大理寺審判宋響的經過,你沒看到嗎?”
宋知瑤噎住了,半晌都說不出話,嘴壺隻能氣呼呼地坐在原位上。
師桐有些失神,也在想着趙鏡姝的話。
她歎了一口氣,臉上幽怨沒有這麼深了。
或許……她愛的人真的是罪有應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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