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玄澈低頭擺弄着手中的杯盞,幾次欲言又止,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沈淩風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還好,隻是有些事情始終難以釋懷。”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
“不過,都過去了。”
禦玄澈心頭一緊,他知道沈淩風所指何事。
當年的那場變故,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
他的父王身死道消,皇位被奪,他亦是活在别人的監視下,如履薄冰,而沈淩風也突然消失不見,生死不知。
他也早從那兩名被沈淩風所救的太監口中得知,他的父王和沈淩風這些年一直被關在那,更是受着怎樣的折磨。
“我父王他……”
禦玄澈問不下去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父親在那暗無天日的牢房中度過了多少個日夜,又受了多少酷刑。
沈淩風默默地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同情和無奈。
他知道,禦玄澈心中的傷痛并不比自己少。
同時沈淩風也知道禦玄澈想知道什麼?
唉,孩子,終歸還是孩子。
沈淩風輕輕歎了口氣,雙手微微顫抖着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這些年你父王與我在一起,我陪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陪他看盡了這世間的最後一眼,隻不過……那世間範圍有點小罷了。”
沈淩風的聲音平靜如水,聽不出絲毫情緒,好像剛剛所說之言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一樣。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他的骸骨,不日前,我已經在皇覺寺交給你母妃了,你難道不知道?”
禦玄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悲痛,雙手緊握成拳,仿佛要将心中的憤怒和哀傷都擠壓出來。
母妃自從皇覺寺回府之後,不曾與他說過半句關于他父王之言。
他隻知道皇陵中那個躺在屬于父王的棺木中的屍體隻是個替身而已。
這還是從那兩名以往皇祖父和他父王身邊的太監口中才得知的。
若如不然,他到現在都被蒙在鼓裡。
母妃是否一直都知曉這一切,那為什麼偏偏不告訴他。
禦玄澈想着,他的整個身軀便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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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的眼底更是蘊藏着無邊的風暴。
沈淩風見此,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不要去怨恨你的母妃,她亦是可憐之人。”
禦玄澈眉頭微皺,他明白沈淩風所言不假,但内心的傷痛仍無法輕易撫平。
如今,沈淩風突然出現,還活着站在他的面前,可……有些東西卻已經回不去了。
“我一直在想,若當年我能早些發現那些陰謀,或是能及時趕回來,若是沒有被那人控制住,或許……”沈淩風的聲音低落,帶着一絲自責和懊悔。
禦玄澈輕輕搖頭,道:“這并非你的過錯,你無需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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