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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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甯見章修嚴不假思索地把日期都寫出來，就知道章修嚴把所有人的生日都記得很清楚。所以大哥看着雖然冷冰冰的，心裡卻特别特别溫柔！袁甯說：&ldo;那我去看書了！&rdo;日子又恢複了往常的平靜。家不遠，大概十五分鐘車程，隻不過光景卻不大相同。比起章先生口中的大硯廠，這地方實在太小了，隻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周圍都是搖曳生姿的竹子。這邊并不是适合栽種竹子的地方，可這一帶的竹子卻長得格外好，經冬之後也沒有萎敗，筆挺的竹竿反而越發精神，覆被的白雪和冰棱消融後，又露出了青翠欲滴的竹身。袁甯還是修嚴，他馬上要過十四歲生日了，我希望您能幫忙刻一個硯台。&rdo;章修嚴？章？老人目光一利。他冷笑說：&ldo;又是你們？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凡是跟姓薛的有關的，都不要再來找我！&rdo;老人轉向少年，&ldo;你别什麼人都放進來！&rdo;袁甯知道自己被讨厭了，但卻不願就這樣離開。他蹲在老人面前，看着老人面前擺着的硯石。這是石頭吧？居然能把石頭削平，真的很了不得。袁甯仿佛沒聽到老人的逐客令，好奇地問道：&ldo;我們寫字時會用到硯台，它們都是從這種灰不溜秋的石頭變來的嗎？&rdo;老人瞪着他。老人沒有回他，但也沒再趕人。他繼續拿起硯石，仔細把不夠平齊的地方細細理平。等老人打完硯底，袁甯也站起來，禮貌地向老人道别，跟着李司機回家去。第二天傍晚，袁甯又踩着點來拜訪。少年見他年紀小，昨天又呆了挺久，也就把他放了進去。袁甯依然沒打擾，隻在一邊看着，觀察老人的刀法，觀察老人的動作，甚至觀察老人專心緻意的神色。沒有提到&ldo;薛&rdo;字的時候，老人都是這樣心無旁骛。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曾經的好友，為什麼鬧得那麼不愉快，連對方最後一面都不願去見？被拒絕相見的人滿懷遺憾地去世了，那麼拒絕相見的、依然活着的人呢？袁甯有些茫然，這麼複雜的心情，他現在還沒辦法體會。袁甯乖乖等老人忙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動物木雕。那是隻可愛的小松鼠，耳朵和尾巴上都有着長長的毛，明明是那麼小的木雕，卻把它雕刻得惟妙惟肖，好像能數清耳朵上到底有多少毛毛。它有着鈎子一樣的爪子和半閉着的雨傘一樣的尾巴，看起來仿佛随時會蹿到樹上，用這爪子和尾巴倒吊在樹枝上面。袁甯說：&ldo;這是我一個朋友雕的，他才十四歲，您看看他是不是很有天賦？&rdo;說起羅元良，他的話滔滔不絕地往外倒，&ldo;他爸爸媽媽都不在了，寄住在謝爺爺的牧場那邊，每天都幹很多活。但他從來都不會累，每天還會去山裡走一趟，找藥材和藤蔓和木工先生交換糧食。他這手雕工就是從木工先生那兒學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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