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千千萬萬昏君、佞寵,哪個不遺臭萬年?一日為佞,終生為佞。為了不禍害四方……”戚雙起掌一托,送走去而複歸的海東青。後者扶搖直上,不刻即飛越目裡天極,他忽興豔羨,遠眺之間又悄然淡了。“隻得委屈王上與鄙人同穴,别拿臭烘烘的遺枯糟蹋後人的天下,你看如何?”
戚雙形影時明時昧,幾同非真,但兩側齊揚的淡青水袖蕩于朔風之中,獵獵作響,切實真确。燕博汮摸着他藏于袖籠中的折扇扇墜,扇墜是尖牙形狀,狄人奉狼為神,多以狼牙為護符。他在戚雙引導下尋着了墜飾暗扣,得以一窺内裡乾坤,原是藏有一寸長的鐵質尖刺,尖頭本淬毒,被人揩得锃亮。
戚雙松手放開扇墜由燕博汮收走,幾于輕柔道:“鄙人也一樣居心叵測,當不起你的幾句好話。”
燕博汮:“那是該向你讨要件物事取償。”
他手執尖刺依戚雙的水袖比劃數次,捏着一角拎起,遂淺淺刺入劃了半周,餘下一半便施力拉拽去了。
斷了一邊袖子的戚雙呆如木雞。
“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贻。”(3)燕博汮調侃罷微笑,繼輕笑,遂大笑,“我竟也不曉得将你當作了什麼。”
若說禁脔,不足為之油生欣賞或惋惜;若說是當作一再晚生幾歲就可視作子嗣的小輩,也不當有床笫間的糾纏不清;若說解人也不很确切。或是要借血肉相連掠奪他身上的血性與生機,或是喜于看他折腰而不折俠骨;抑或是孳蔓了常人不可解的奇症,以之為藥,久而成瘾……千種百種皆可是,獨無關風月。
“鄙人還能是什麼。一個稀裡糊塗陪你等死的憨人罷了。”戚雙以完好的一邊袖子覆住挑燈的右臂,默記燈壁上的那阕曲,搖搖頭,“多想何用?”
他總是三言兩語占盡道理,堵得人無言以對。
昏君于是不想,展開大氅攏住戚雙,安然消磨有人作陪的最後一段歲月。往事譬如昨日,他閉目良久,終輕聲道:“三十六載倥偬,十二載懵懵,十二載醒魇,十二載昏瞀……”
“……如此,也好。”
戚雙耳力受損,比不得往日,似未聽清:“何事?”
“無。”晏帝聲量逐字低落,“看燈吧。”
——
昭定七年初,帝崩,後世稱哀帝。新帝踐祚,建元鴻興。
鴻興元年夏,萬俟遠率軍攻破晏都,新君歸降。
晏自興國稱帝至亡,凡十九帝,二百八十七年。
(完)
作者有話要說:
(1)[唐]杜甫《房兵曹胡馬》
(2)[元]喬吉《折桂令·風雨登虎丘》
(3)《詩經·國風·邶風·靜女》
18年的老文,寫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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