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行走在穢怪身軀之上,這穢怪的身軀太過龐大,即使衆人已加緊了步伐,仍然無法在這一天一夜中走過它的軀體,來到真正的陸地。
他們已一天一夜沒生火,所吃全是幹糧。
當然,他們的背包已在那次墜落時被施烏扔掉,但這并不代表他們不會召喚kia之人輸送物資,當然,這召喚之人不會是是施烏。
穢子看向施烏。這時已是黑夜,衆人在此歇息,待日出之時,他們将再度上路,離開這具穢怪的屍體。一天一夜的前行使衆人的情緒低落,因此無人言語,當然,自然不會有人承認自己的失落是因目睹着隊友緩緩死去。
施烏并未死去,但他已與死無異。他趴在地上,并無動靜,然而那被撐漲的衣物已顯露了他身體的異常,在座皆非常人,所以人人皆知施烏正在變化,穢怪正脫離他的血肉,脫離這人的軀體與思維,他們要麼殺了它,要麼之後與它搏鬥。
可是無人出手。衆人結聚于此皆是因施烏,施烏死亡以後,雖說這同道曆程使他們不會自相殘殺,但恐怕衆人皆化作鳥獸散,陸掃晴将會離開此地,尋找複活施烏的方法,何以全也許會跟上劍客,企圖取得劍的秘密,劍客将會帶走那四把劍,冥想至自己能殺死陸掃晴的地步,之後尋找陸掃晴的蹤迹,至于穢子,它也許将重歸茹毛飲血的生活,漸失去“人”那部分的智慧。
這是事實,卻是衆人所不願,劍客仍等候着施烏的劍道,施烏也欠他一場決鬥;何以全等待着與施烏合作,取回自己的記憶,反攻kia;陸掃晴更是不願施烏死去;至于穢子
他正在變成我的同族?
穢子将思緒散向全場。它的族類千奇百怪,形态不一,卻都有以心傳意之能,惡欲噬人之意,眼前這些人和它們不一樣,自然和它不是一種生物,此前它還疑惑它們是怎麼出來的,現在看來,原來是這樣。
一時無有回應,無人能有如此的心情回複穢子,絕望的前路帶來身體的疲倦,衆人皆已感覺勞累,這時無人回應。何以全見無人應答,便道:“不是,他也許會變成你的同類,但他不會活得很久,死得很快的,你們不是我們變的。”
衆人當然不會像施烏一般俯視腳下這穢怪柄去理解它,即使是已失憶的何以全都冥冥可知這穢怪不可被直視,于高空之中閉上雙眼,何況劍客、不受穢污染的陸掃晴、自本能知這穢怪危險的穢子,隻有施烏一時遺忘了将他們吞下的這穢怪的體量,關注于那尋來的至強的穢怪,所以被穢怪污染。
陸掃晴聞言,将施烏背回帳篷中。她不願聽見别人對施烏議論紛紛,盡管這議論并無惡意。這一路都是她背着施烏。她靜靜坐下,何以全的言語萦繞在她的腦海,她忽然站起來,解開施烏有的衣服,看向那将脫離施烏的血肉。
施烏後背仿佛被人撕開,展露了其中的血肉,肌肉纖維如蛛網一般束縛了那将爬出施烏身體的生物,那東西被一層血肉遮住了面貌,肢體皆束縛在施烏的四肢,不得解脫,從它的位置與形體看來,約是施烏的脊椎,當然,當施烏臣服于穢的扭曲,它也不将是這時的模樣。
這時陸掃晴查看,能見這東西蠕動着,向軀體之外蠕動着,慢慢将身體抽離施烏的血肉束縛,施烏似乎也隐隐察知自己将淪陷于穢,收束着肌肉,盡力阻止自己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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