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蘭花離開那天,周安安送她上馬車,“你放心,李小東如果能離開,我會通知你的。”
李蘭花感激地點頭說:“謝謝神婆。能遇到神婆是我們的福氣。”
“保重,路上小心。”
馬車往城門方向離開,李牛帶了兩個衙役在一旁騎着馬護送。
周安安收回目光,正要走進家門時,餘光瞄到了小紙人扒着在門框邊上,鬼鬼祟祟的。
上次它送李小東去酆都時,路上正好遇到閻王出巡。
這家夥油嘴滑舌,打着周安安的名号,恭維了一番閻王。閻王爺一高興,就送了它一口氣。
這口氣雖然不能讓它“長生不老”,但是也能讓它“延年益壽”,多“苟活”幾日了。
這不,夜裡和金銀精靈耍了大半夜,現在又惦記着外面的世界了。
周安安把它捏了起來,往裡走。
小紙人希望破滅,也不敢撒潑,頹然地坐在周安安的肩膀上,唉聲歎氣。
“哎,安安,你應該對我們好一點。”
哎喲,都敢直呼名字了,周安安聽得牙疼。
“誰讓你直呼我名字的,沒大沒小了你。”
小紙人說道:“好歹我這口氣也是閻王爺給的,按輩分,我叫你一聲安安也是可以的。”
“你這身子還是我做的呢。”
小紙人看周安安要發飙了,連忙安撫道:“好啦,安安,别生氣了。我聽閻王說,我們紙人都是道士神婆的化身分身哦,你不喜歡我這德性,那還不是從你身上來的嗎。”
周安安不想搭理它,再說下去,就變成她和自己的另一個人格在對話了,簡稱精神分裂。
今天柳家學堂放假,孩子們都在家裡玩,周安安把小紙人交給他們,并囑咐孩子們一定要好好待它,然後就回書房練習畫符去了。
小紙人和孩子乖巧地目送着周安安離開,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時,小紙人猛地蹦跶起來,“哇哦,安安走了,我們自由了!”
周家臨是個嚴肅的小孩子,此時看着活蹦亂跳的小紙人,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三個小姑娘就沒那麼矜持了,早就圍着小紙人叽叽喳喳地問了許多問題。
“你是紙變的嗎?你怕火嗎?”
“它肯定怕火,還怕水,上次哥哥的紙被我不小心弄濕了,上面的字都糊了。”
“哦哦,那紙怎麼會說話呢?”
“因為外婆會法術,是外婆把它變出來陪我們玩的。”
“咦?它沒有眼睛鼻子,哪邊是臉,哪邊是屁股呀?”
“靜怡,小姑娘不能說屁股。”
小紙人看着這個,又看着那個,差點把頭扭斷,都接不上話。
哎,它的自由是多麼的短暫啊......
難道它生命中最後的這點時光,就是幫周安安帶孩子嗎?!
小紙人生無可戀地癱坐在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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