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兩匹馬兒奮蹄狂奔,獵獵勁風撲面而來,吹得方雲華好不惬意。
華山派隻有老馬,不過老也有老的好處。
比如每次一下馳道,馬兒自己就放慢了腳步,似乎知道下面的路不好走。
“師兄,這條路對嗎?”
嶽靈珊伏在馬上,眯着眼喊道:“這回可别又走錯了。”
方雲華張望之時,馬兒已小跑着沖出密林,視野盡頭赫然出現了一所茅屋。
遠遠看去,那茅屋上空青煙寥寥,屋外立着數丈高的旗杆,一面白底藍邊的布幡随風招搖,幡上隐隐約約可見是個“酒”字。
方雲華心中一動,回頭笑道:“這次應該沒錯!”
不多時,兩騎來到酒肆近前,還沒等二人下馬,店家就從屋中迎了出來。
店家是個老頭,臉上溝壑縱橫,看起來差不多有六七十歲。
不過這年月百姓都苦,從面相判斷年齡不一定準。
“兩位客官裡面請,小店簡陋,還請擔待則個。”
老頭滿臉堆笑,一邊迎上去牽馬,一面打量來人穿着,卻見馬上男女年紀不大,俱是一身勁裝,作武林中人打扮。
背後斜捆着一條物什,卻又用布裹緊了,看模樣似乎是什麼兵刃,心下又多了幾分謹慎。
方雲華翻身下馬,也在打量面前老者幾眼,随口問道:“老丈怎麼稱呼,此處到福州城還有多少路程?”
老頭接過缰繩栓到馬樁上,一邊從旁邊井裡打水倒進馬槽,一邊笑着答道:“客官,小老兒姓蔡,您叫我老蔡就是,沿着這條路再走七八裡,就能看到福州城了。”
嶽靈珊松了口氣,這次終于找對地方了。
福建多山,自二人從九江下船到現在,哪怕是邊走邊問也走錯了好幾次。
兩人走進小店,發現這酒肆着實是内外如一,裝飾布置樸素到幾乎沒有。
嶽靈珊坐下後,迫不及待叫道:“店家,若有牛羊肉就切兩斤上來,再給我們的馬喂些豆子和鹽巴。對了,店裡有些什麼酒?”
“兩位客官,牛肉沒有了,不過昨天有位公子獵到一頭獐,小老兒幫着炒了,那公子賞了小老兒兩隻兔,今天還剩下一隻。”
老蔡搓着手笑道:“至于酒,小店隻有竹葉青,是小老兒自家釀的,城裡的公子大爺每次打獵回來,都要在小店吃上幾碗。”
聽老蔡說完,方雲華基本已經确定,曆史上的勞德諾和嶽靈珊二人,就是在這個小店落腳,林平之的命運齒輪也是自此轉動。
隻不過,現在嶽靈珊在自己身邊,勞德諾的屍體在自己随身空間,林平之的命運必然也會改變。
“那就打兩斤竹葉青過來。”
嶽靈珊叫了一聲,那副豪邁爽利模樣,倒有幾分甯中則的味道。
要是沒叫完看自己那一眼,就更像了。
方雲華莞爾一笑:“現在時間還早,吃些倒不妨事,就是不要吃醉了。”
“吃不醉。”
少女頓時松了口氣,又對着老蔡催促起來,為了早些吃到東西,她甚至自己跑去喂了馬。
真是個閑不住的姑娘。
方雲華收回目光,走到櫃台盯着老蔡做事,畢竟是出門在外,還是得多長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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