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第十一章 這是真的（第1頁）

你決定利用班會課，讀昨夜的日記——

緻2001級8班全體同學的一封公開信

4月14日，周六，時間是傍晚8：30分左右！

次卧那邊傳來“嚓嚓”的，像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一半在上面裂開炸響，一半像瓷器掉在地上迸裂（這種聲音在春節期間也曾聽到過）！

疲憊不堪的我斜躺在主卧床上，心中很惶惑，我不願相信這聲音是真的。

可是在客廳陽台上畫畫兒的烨兒卻說，不是樓上摔破東西的聲音，孩子很害怕。

我卻很驚疑：“不會吧！？”

女兒聽到對門傳來他父親為麻将喝彩的聲音，于是膽怯地去叫他回來看看。

他說同春節時的一樣，而且洞更大更長！

“你得罪誰了？是哪個學生這樣來報複？你說！”他鏡片後的眼睛質問着我。

我想：要說得罪，全都得罪了，可我從沒有存心去整治過、坑害過一個學生！

他，她，他們是誰？

扪心自問，我是嚴厲地批評過學生，也曾感情沖動打過學生，可我不是有意的惡意的。

是誰？要在夜幕的掩護下來傷害我們！？

你是用石子射擊的，還是鐵彈子？

你一槍槍命中我家一個個窗戶，使它開花，然後讓玻璃紮進我們的肉體，或者正巧濺入我們的眼睛？一次又一次，這是你第二次開槍射擊吧！

下次你準備實彈進攻了，或許幹脆用手榴彈毀滅，豈不更痛快？

我的朋友，親愛的敵人！

如果你真的以為我這個女教師得罪了你，損害了你的利益，有傷你的尊嚴，請你這個男子漢、女中豪傑沖着我來！請你不要在黑暗中使手段，好嗎？

你可以傷害我，但你不能傷害我的孩子和家人，請你明說是我們一家子都冒犯你了麼！？

你知道嗎？朋友，你這樣做顯得多麼卑劣和膽怯，這是懦夫的行為！

是好漢的，你站出來！是英雄的，你站出來！

你敢作敢當啊，把對我的仇恨都發洩出來吧？說清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明人不做暗事。你為什麼要暗箭傷人？！

你的所作所為證明你是怎樣的居心不良，其用心之險昭然若揭！

朋友，當你揚起手或者舉起彈弓朝我家打擊的時候，你的心顫抖過嗎？

你當時懷着怎樣的恨啊？你是那麼的無所無懼，一而再、再而三地射擊？

“世界上最容易令人老的東西隻有兩樣，那就是仇恨和情絲。情絲令人黯然銷魂，仇恨卻能讓人絞痛入骨，至死方休。”你對愚師懷着深恨的情感嗎？所以你采取了行動？

你想過這是從早到晚，一心一意撲在學生身上的、你的老師的家嗎？

你當時有沒有猶豫？你怯場了嗎？也許有人與你一起，給你壯膽吧！

這次與春節那次，是同一個你所為嗎？

朋友！我傷你那麼深？你的痛那麼沉，你的心中懷着對我的刻骨仇恨？

這是我從教以來的悲哀和遺憾，我不得不承認對你的教育是失敗的。

我教出了一個朝自己開槍的學生，我有愧于我的職業……

朋友，你什麼時候要我的命呢？是我一個人，還是一家人？

如果我，一個愛學生勝過了愛她自己和孩子的女教師，有一天能死在弟子的手裡，是不是一種“幸福”？是不是死得其所？如果能大快你心，我死不足惜，死而無憾。

我想你一定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吧，你一定珍惜自己的生命和名譽，不然你怎麼會選擇黑夜作掩護呢？你怕别人說你不好，而影響自己前途吧？

這證明你是一個有頭腦的人，珍惜生命的人啊！

可是對我來說，生命甚至沒有工作和事業重要！

因為，為了你們四十幾位學生，在我母親病重病危期間，也沒有請假回去盡一點孝道！

愚蠢的我使母親渴望見她小女兒最後一面的希望，竟然化為泡影，以緻于母親絕望狠心而去……

而那時我正在全身心地給你們上課！不怪你們，隻怪我太看重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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