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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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皇帝深沉如夜色的眸子裡閃過一道明亮的光芒。仙草見趙踞已經看到了，便忙走出來幾步，行禮道：&ldo;參見皇上。&rdo;趙踞道：&ldo;你沒睡？&rdo;仙草勉強笑了笑：&ldo;是啊，今晚上不知為什麼總睡不着。&rdo;雪茶在旁忍不住道：&ldo;睡不着怎麼不出來陪着皇上，讓想睡的人去？&rdo;&ldo;放肆。&rdo;趙踞哈地笑了聲，擡手在雪茶的腦門上彈了一下。雪茶忙捂着腦袋：&ldo;奴婢不敢了。&rdo;仙草看着雪茶愁眉苦臉的模樣，便也笑了。趙踞看着她宛然生輝的笑容，卻總覺着她的笑裡帶着一點悒郁。皇帝咳嗽了聲：&ldo;朕要去沐浴，你這是要跟着去嗎？&rdo;自打仙草來到乾清宮，皇帝不知出了多少為難人的招數，但幸而并沒有太過分。比如伺候洗浴這些事，皇帝從沒開口讓仙草親力親為。此刻突然這樣說，仙草一愣，詫異之餘，面露猶豫之色。趙踞卻打量着她的臉色，嗤地笑道：&ldo;你還當真了，就算是你巴不得，朕可還嫌你的手粗呢。滾一邊兒去吧。&rdo;趙踞說着，一甩衣袖，邁步将出門。仙草忙道：&ldo;皇上！&rdo;趙踞回過頭來。仙草咽了口唾沫：&ldo;等、等皇上順利忙過了今日的事，奴婢……再伺候皇上。&rdo;趙踞詫異地看着她：&ldo;你說什麼？&rdo;仙草低下頭去，沒有勇氣再說天還沒有完全放明，司禮監提督太監率領一幹人等，從皇宮的太和殿到奉天門，文武樓，一路陳設肅立。在清晨辰時将至之時，文武百官們已經來至午門，自午門入宮。但早在辰時之前，太師蔡勉就已經進了宮。按照九錫之禮，蔡勉會給奉儀官引領，一路進太和殿内拜謝皇恩，領受九錫。在正式行禮之前，照規矩，要事先去武英殿拜見皇帝。兩名小太監頭前帶路，領着蔡勉往武英殿而行，身後又有四人跟随。蔡勉且走且留心周圍，随口問道：&ldo;皇上昨兒什麼時辰睡的？&rdo;頭前的小太監道：&ldo;回太師，聽說皇上批了大半宿折子，究竟什麼時辰睡的，奴婢們卻并不清楚。&rdo;蔡勉突然道：&ldo;那太後呢？&rdo;其中一個小太監道：&ldo;太後像是有些微恙，昨兒半宿還傳太醫呢。&rdo;蔡勉道：&ldo;太後竟是病了？那麼我倒要去看一看才好。&rdo;兩個小太監不知他是玩笑或者當真，彼此遲疑對看的時候，蔡勉已經說道：&ldo;你們愣着做什麼？還不頭前帶路。&rdo;小太監們道：&ldo;太師，皇上還在等候太師呢，不如且見了皇上，再去探望太後。&rdo;蔡勉不以為然道：&ldo;距離典禮的時辰開始還早着呢，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皇上若是責怪，有我在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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