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與他來說有過快樂,也有過痛苦。曾幾何時,他在山上肆無忌憚的大笑,也在山上幾乎流幹了他的眼淚。
所以這個地方他一定要再去看一看。
山上好久沒人住了,可山路卻比從前好走了許多。
山下的人解釋說,從前有人占山為王他們不敢貿然上山,如今匪不在了,他們自然就來去自如了。畢竟這山上還是有很多草藥的,采了草藥回去如果有些小病就能自己熬藥吃,能省下不少買藥的錢。
沈栖一邊走路一邊将這些話告訴長安,他本意是想告訴長安:你的地盤如今已經變成大家的了!
可長安卻是很認真的跟沈栖道了歉:“對不起,讓夫人久等了。”
沈栖連忙挽上長安的手,慌張的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長安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笑了笑,說:“我知道夫人的意思,可我還是想道歉,是我回來的太晚了。”
沈栖自知再争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便沒再講什麼,隻是将長安的手挽得更緊了些。
山上的一切都變了。
房屋沒了,規規整整的菜地也沒了,取代它們的是一片又一片的野草。
沈栖先牽着長安去看了葉臨江立的那些墓碑。這裡後來被沈栖又仔仔細細修葺了一番,看上去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墓地了。
長安蹲在寫有自己名字的墓前看了一會兒,又動手撥了一下地上燒落的香灰,而後擡頭問沈栖:“夫人經常來這裡嗎?”
沈栖跟着長安一起蹲了下來,他伸手随意的将墓碑上落下的樹葉撥掉,搖搖頭道:“我很少來這裡,因為沒有時間,皇宮離不開我,百姓離不開我,所有人都離不開我。”
說着又看了看那一地的香灰,輕輕的笑道:“因為來得少,所以我每次來都會燒好多紙錢。你看,這裡還留着一地的灰呢。”
長安握了握沈栖的手,帶着他順勢站了起來。他很想說些什麼,很想問沈栖那些日子他是怎麼過來的?是不是很難熬?
可是嘴巴張了又張,他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隻是俯身在沈栖嘴巴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沈栖也默契的什麼都沒提,隻是沖長安憨憨的笑了兩聲。
離開墓地之前沈栖問長安:“要不要讓顧公子找些人把這些墓碑什麼的都毀了啊?把你們的名字這樣刻在上面會不會有些不吉利?”
長安回頭看了看那些經過仔細修葺的墳堆,笑道:“不用了,就把它們放在這裡吧,就當我們真的已經不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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