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晨曦徐徐降臨。
人間又迎來一個絢彩的晨。
廣嶺城很靜。
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血液在血管内的奔騰之聲。
一輛囚車從城東駛向西門,輪毂碾壓街面石塊的聲音,很是凝重,囚車輪毂轉動時的磨擦聲,更是刺耳,尤其在這麼寂靜的清晨。
押送囚車的是“花錦二老”,可見這個囚車内的犯人是何等重要,否則,根本用不上二老出馬。
囚車内是一死囚,手腳俱斷,舌頭被割,像一灘爛泥關在囚車之中,二老不會在乎他的疼痛,必死之人無需去在意一點傷痛。
若鴻鹄見到的話,他倆定會身有同感,或許還會奮不顧身的沖上去救人,不過鴻鹄看不見,他倆正在巡視着新家。
随着囚車車輪的轉動,時間在慢慢流逝,漸漸的,東方升起一道紅霞,将天與地相連。
紅日初升,街上的人越來越多,刺耳的囚車之聲,緩緩淹沒于廣嶺城的各種聲音之中,囚車終于出西門而去。
出城的人很多,其中有四個人很特别,他們的眼睛餘光一直瞄着囚車,生怕囚車從眼前突然消失,他們來自于永慶城。
幅巾闌立,異省見稀;
刳祭披襟,節動泉洗。
此便是“磨月水痕”。
因其垂心于刀法,又被江湖中人俗稱為刀廬,是永慶城的一個小門派,位于永慶城與遂複城之間的位置,刀廬已被毀,這四人是刀廬的幸存者。
“七殺刀”左升,“閃電刀”雷石,“萬勝刀”萬通,“破風刀”厲峰。
制造刀廬慘案的,就是紛焰,因紛焰看上左升之女,帶兵強搶,哪知刀廬中人視死如歸,一戰而亡,紛焰氣得一把火将刀廬燒個幹淨,左升四人因外出而逃過一難。
左升四人查實原因後,一直隐于遂複城,伺機報仇,但是想殺紛焰太難,身邊一直圍着士兵,然而突然這麼一天來到,紛焰被殺。
當左升四人得知,宋樓拿到殺紛焰之人,并送往紛吾處,四人決定報恩,以此尾随囚車出城,于偏野處下手救人,然後遠走高飛,随便往哪一藏,定然萬事大吉。
陽光透過樹梢,照射上林間草地,葉間宛如珍珠的露水,見到陽光之後,立即躲藏于草葉的體内,待夜間再出來玩耍。
行壺起得很早,打坐一夜又有點收獲,信心倍增,他吩咐艾葉、竹瀝和仁杞三位女徒兒,從此以後,樂戶的檢查交給她們三個。
行壺在坐診“南嶺荛花”,他決心将失去的時光重新拾起,他發誓要成為第一個跟上師父師娘腳步的人,小師妹不算,她屬于賴皮,嫁了個好夫君而已。
火紅的烈日,将陽光照射而下,有些燙,還有些炙烤,烈日灼心,它怕人間疾苦之人的心太寒,想将他們的心溫暖,心中急盼,下手稍重了些。
常春藤和秋桑葉跟在師父行壺身邊打下手,不僅僅是幹活,還是一種練習,兩對小胳膊抹抹額頭的汗珠,相視一笑,師父重振雄風,比啥都開心。
病人并不是太多,時至正午,該休息吃飯,隻有艾葉三女的常規檢查停不下來,樂戶們稀稀疏疏,來一個,過會兒又來一個。
這時醫館的門口來了一個跌跌撞撞之人,像是病得很重,文元急忙放下飯碗,跑到門口将人扶住,是一位中年漢子,嘴角冒出一縷黑血,并有一股屍臭味,中毒?
“師父,你快來看看。”
文元沒見過這種毒狀,急忙喊行壺,并将人扶進醫館。
行壺把脈探過之後,正色道:
“說實話,否則我救不了你。”
“唉,為"花錦二老"所傷。”
“九幽魔毒?難怪。”
行壺來到中年人背後,運用起中參功,幫他治療,片刻之後,又伏于書案寫出一封信,交于中年人道:
“我不想知道其中的細枝末節,我隻能幫你暫時穩住,無法治愈,但你很幸運,你拿此信去城東北的楊府,找"雪獅軍"少帥龍舉,他會幫你找到救治之法,謹記,一切保密!”
“多謝神醫!”
行壺将跪拜的中年人扶起道:
“快去,毒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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