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靜默了三秒。
而後他擡頭看我,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錯愕。
我才猛地清醒過來。日!我又犯二了!!為什麼要做這種讓自己陷入尴尬境地的事?!這個身體反應比大腦更快簡直是一種病!!現在怎麼辦?就這樣把手收回來嗎?他手邊也沒有瓜子,都沒辦法裝成要吃的……
我都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了,正打算讪笑一下把手收回來,一隻溫熱的手卻已經覆上了我的掌心。
他把自己的手交到了我手上。
不是瓜子,沒有拒絕,我伸手,他就握住。這種感覺太好了,我有一種莫大的滿足感。
但我還沒來得及細想這種滿足感從何而來,胖子的大嗓門已經在耳邊炸響:“沃日!你倆幹嘛呢?”
我跟悶油瓶齊刷刷轉頭,胖子跟雲彩兩人各舉着兩杯奶茶傻站在旁邊。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觸電一般把手縮回來了,這次倒是悶油瓶顯得反應比較遲緩,他維持了那個動作兩秒鐘才把手收回去。
“我……”我撓了撓頭,“我好不容易……嗯,說服小哥…跟我學溜冰……”
“是這樣嗎?”胖子轉向悶油瓶:“小哥你要學?”
我也緊張地轉頭去看悶油瓶。他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那我家雲彩咋辦!”胖子有些不樂意了。
“沒事沒事,”雲彩連忙拽了胖子一下:“你進來扶我,你不穿溜冰鞋,我還更安全一些。”
“那也成!”胖子立馬轉怒為喜。雲彩這姑娘吧,真是很懂察言觀色,而且心地真的是很好,胖子沒有看走眼。
我從背後看着胖子像扶着慈禧太後一樣萬分小心地扶着雲彩,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但又覺得有點羨慕。
那邊悶油瓶已經換好了輪滑鞋,我扶着他從長凳上慢慢站起來:“能走嗎?”
“嗯。”他點頭,試着在地毯上往前走了兩步。
我于是先跨進冰場,再返身拉他進來。
到了光潔的大理石冰面上,他明顯地有點緊張,把我的手抓得更緊了一些。我帶着他向前溜了一點,他都不太邁開步子,一直低頭盯着腳下。
“放松。”我道。
他有些僵硬地擡頭看我。
“我會一直抓着你的手的,絕對不會放開的。”我對他笑了一下,“所以……别擔心,不會讓你摔倒的。”
他似乎愣了一下,半晌才應了一聲“嗯。”
溜了兩圈之後,感覺他的身體不像剛進來的時候那麼僵了,我就開始帶了一點速度起來,漸漸溜得快了些。他的适應能力很強,雖然腳下的步子還是不太能跟得上,但是已經可以很好地控制平衡,到後來他幹脆不再自己邁步子,而是直接站穩身體被我拖着向前滑行。
耳邊漸漸起了些風聲,我不再去想怎麼教他,也不再在意腳下的步子,音樂聲都漸漸遠去,冰場裡的其他人都淡化成黑白色的背景,我的眼睛裡隻剩下了他,鮮活的,明亮的,永不褪色的他。
他的頭發看起來好軟的樣子,額前的發絲一直在他的眼前蕩來蕩去,而他水墨畫一般深邃的眼眸就在發絲下面時隐時現,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淡粉色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下巴,流暢的頸部曲線,再往下……
操,大庭廣衆之下我他媽在想些什麼?!!當我意識到自己的目光鑽進他的領口裡的時候,我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心裡頓時慌得不行,腳下的步子也跟着亂了。各種嘈雜的聲響都聚攏過來,旁邊好多人,我越發地慌亂起來,兩隻腳幾乎絆到一起,身體直往後仰,糟糕,要摔倒了!
但悶油瓶不愧是全國武術冠軍的兒子,即便不擅長溜冰,反應能力依然是一流的。他迅速騰出一隻手抓住了離我們最近的護欄,然後将我大力向他懷裡拉了一把,接着摟着我的腰往護欄的方向一轉……
很好,現在他的雙手都握住了護欄,而我被圈在他和護欄之間,很安全,不會再摔倒了,但是也超!!尴!!尬!!因為他的臉離我實在是太近了!!感覺他隻要再往前一厘米就能親到我的鼻尖了。
我仿佛看到周圍無數的目光利箭一般刺過來,讓我如坐針氈。
但悶油瓶卻像什麼都沒感覺到一樣平靜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沒事啊!”我推開他的手臂,從他的包圍圈中出來,往旁邊靠了一點。
正好胖子扶着雲彩也過來了,胖子問:“怎麼了?”
我沒有辦法解釋,隻好推說有點不舒服,也就沒再繼續溜了,拖着悶油瓶提前走了。胖子有雲彩陪着,倒也沒有特别的不高興。
回去的路上,我們都沒怎麼說話,氣氛有點沉悶。送到他宿舍樓底下,他轉身上樓,我終于還是沒忍住在他身後道:“小哥!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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