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西市,妙華宮。
“彌覆七重珠寶綱,壯嚴百億妙華宮。”
在長安,妙華宮的珠寶首飾古典雅緻,匠心獨蘊,是達官貴人們的首選之地。
若不是李淑托他順道來取東西,陸繡是萬不敢貿然推門而入的。
“公子喜歡這隻玉鳳麼?”掌櫃的是個頗為雍容的婦人,見陸繡在一隻玉鳳吊墜前駐足良久,忙笑着介紹道:“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血晶石凍玉的原料,從紋路的樣子判斷,是來自離山幻境的。”
玉鳳是半透明的,底子是火晶石的紅色,其中騰起一絲絲白芒,使得這隻火鳳栩栩如生。
“真好看!”陸繡由衷感歎,心道隻怕不便宜。果然便聽到掌櫃的說道:“翩若驚鴻舞碧空,這火鳳,無論材料,姿态,都是上上之選,價值一百二十金。
“這麼貴?”陸繡吃了一驚。
“确實是貴價的物件。”掌櫃的笑道:“不過問的多,誠心買的卻少,公子若是喜歡,我給你湊一個整數,一百兩黃金出讓了。”
陸繡頓時有些尴尬,道:“其實我這次來,是幫朋友來取一枚桑幹魚玉墜的。”
“噢!”掌櫃的臉上有些失落:“公子說的朋友,是李淑郡主吧。“
陸繡:“是的”
掌櫃道:“在下唐突,請問公子是姓陸麼?”
陸繡點了點頭。
掌櫃:“那便行了,公子可以随便看看,我這便進去拿。”
殘陽如血,蕩起光怪陸離的光影,陸繡漫步在這些精美的玉器中,見到了比嬰兒拳頭還大的珍珠,嵌滿寶石的頭冠,金絲編制的香囊……各種精美的首飾美輪美奂,讓他覺得不真實。
“咦?”他忽然在一個擺件前停了下來。那是一隻绛紫色的酒葫蘆,既沒有華麗珍貴的裝飾,亦沒有精美繁複的雕刻,看上去普通的很。
陸繡卻一眼就喜歡上了它。這葫蘆器型完美,皮質厚實而緊湊,葫蘆口并沒有采用慣常的鑲口處理,隻是原口打磨,更為天然。酒塞子用的是上好的煙紋木,質地松軟,密而不閉,是不二之選。棉麻編制的葫繩随處可見,卻勝在結實耐用,繩珠也是普通水滴葫蘆形狀,看原料,也來源于葫蘆本身。
奇怪,這麼個不起眼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珠圍翠繞,金玉錦簇得妙華宮裡呢?
“公子。”掌櫃的從後面掀簾子出來,看見陸繡正站着出神,笑了笑說道:“這是您要的東西。”他手裡捧了一隻精巧的漆木盒子,陸繡伸手打開,一瞬間,仿佛有深藍的光從盒子裡溢出來,映得他纖細的手指上都有一層幻彩。
那是一對栩栩如生的桑幹魚,隻有一指大小。它們相互交纏在一起,嚴絲合縫,顯然是相生的。陸繡拿出一枚對着陽光翻轉,玉裡那一抹藍色頓時活了起來。
掌櫃的指着那抹藍色的源頭,略有幾分得意:“這也是來自幻境裡的上等玉晶石,對着光看,凝而不重,透而不散。難得的通靈靈動。”
陸繡輕輕撫摸着這對吊墜,桑幹魚又叫相思魚,成雙成對,是上好的定情信物,也不知道,誰這麼幸運,能得到李淑的青睐。
“冒昧問一下,這對吊墜多少錢?”
“十兩黃金。”
這個價格讓陸繡有些驚訝:“怎麼同是出自幻境的玉料,這件會便宜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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