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自然不會。
她甚至會用更殘酷的手段,讓楚澤連死都是一種奢求。
楚澤看着她,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嗤笑一聲:“那你還在氣憤什麼?咱不過是在殺你之前,将你的價值最大化而已。”
楚澤的聲音淡漠又無情,落在白音的耳朵裡,比這三九天的冰還要寒冷。
那瞬間,嘲諷楚澤而令她心裡升起的暢快,瞬間散了個幹淨。
她低垂着頭,眼裡的亮光漸漸散去。
楚澤說得錯,如果今日是楚澤落到她手上,她絕對會想盡辦法,榨幹他最後一絲價值,然後再讓人受個百般折磨後,再讓他去死。
絕對不會比現在的自己輕松。
想到這裡,白音心裡的恨,忽然間就淡了。
走私槍可是個很大的問題。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楚澤面色已然恢複如常。
白音點頭:“我親眼見過那批槍,這些槍裡,甚至還有一把你們之前用來攻打我鞑靼時,所用的槍。不過這個槍僅此一把,在瓦刺王手裡。”
在這種情況下,她說謊的可能性不高。
“你能确定嗎?”楚澤問。
楚澤決定相信她。
除了劉伯溫。
每次交易,都是紮巴木親自前往一個秘密的地方,等他回來時,便是滿載而歸。
好的,他聽明白了。
但他們心裡都清楚,大明淘汰下去的那批槍,在世界上也算是先進的。
楚澤氣得想撓牆。
她本意就是叫楚澤來,然後好好地嘲諷對方一頓。
楚澤側頭看他,不語。
聽到楚澤的懷疑,白音也不生氣。
“可他應該也不會讓你拿到軍事布防圖吧。”楚澤明顯不相信白音的話。
雖然白音說那些槍是大明淘汰的。
“槍?”
“我沒有别的要求,隻求你在殺我之前,給我一些水,我想梳洗梳洗,至少别讓我死得這麼狼狽。然後,就殺了我吧,給我一個痛快。”白音就這麼看着楚澤,那雙布滿了紅血絲的眸子裡無喜無悲,也沒有憎恨與忿怒。
楚澤:“……”
“多謝劉大人,咱沒事,就是幾乎熬了個夜,實在有些抗不住。”說到這裡楚澤整個人都些欲哭無淚。
白音:“多謝。”
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禦宴在半夜時就散了。
她的目光淡淡的,甚至還帶着幾分解脫。
能讓她有個葬身之處已經不錯了。
但這事不同。
在散席之前,楚澤就已經離席了。
她也懶得去想這些。
“除些之外,你還有沒有别的要說的?”楚澤問。
白音搖頭。
劉伯溫笑得更愉悅了些:“看來是睡得不好。”
她不是沒想過要調查,但直到出發來大明,她都還沒調查出個所以然來。
楚澤定定地看着白音,似乎是在判斷她的話有幾分真假。
隻要找到這個走私槍支的人,楚澤必定會殺了他。
可惜,這幾天想睡個好覺是不成了。
走出地牢之後,楚澤叫過在此看守的侍衛,自懷裡摸出一錠銀子抛到他懷裡,道:“等她梳洗好之後,就送她上路吧,下手幹脆些。然後再給她買口上等的壽材,挑個好地方埋了吧。多餘的錢你自己個留着,就當辛苦費了。”
楚澤點點頭,表示自己信了。
之後,楚澤從頭到腳都在冒怨氣,活像從十八層地獄裡爬出來的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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