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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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牧庭提着一個小箱子，蹲下來捏了捏他的小腿：&ldo;我看看。&rdo;&ldo;不礙事，已經包紮好了。&rdo;邵飛縮回腿，&ldo;隊長您坐。&rdo;蕭牧庭搖頭，将他紮在牛皮靴裡的迷彩褲扯了起來，裡面确實包着紗布，但靠内一側已經紅了。蕭牧庭麻利地拆開紗布，指腹在傷口周圍按了按。邵飛立即心跳加速，結結巴巴地說：&ldo;隊長，我沒事。&rdo;傷口不深，但顯然沒處理好，蕭牧庭從小箱子裡取出幾個瓶子，清理之後上藥，邵飛痛得&ldo;嘶&rdo;了一聲，蕭牧庭沒擡頭，動作也沒停下，隻道：&ldo;忍着。&rdo;&ldo;哦。&rdo;邵飛扁着嘴，一邊忍痛，一邊看蕭牧庭的手。蕭牧庭手指修長，如果沒有入伍，如果細心保養，應該是一雙非常漂亮的手。5分鐘後，紗布纏好了，蕭牧庭這才站起來，單手支在邵飛肩上：&ldo;早上辛苦了。&rdo;邵飛垂着頭，聲音很低：&ldo;我上午沒有表現好。&rdo;肩頭的手沒有動靜，邵飛低下眼睑，沒有繼續說。須臾，蕭牧庭手掌落在他後腦上：&ldo;走，跟我玩個遊戲去。&rdo;邵飛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蕭牧庭将一把偵察兵匕首遞到他手上。10米遠處是一排5個氣球，蕭牧庭說：&ldo;以前你不是老跟我說匕首使得好嗎，來，讓我開開眼界。&rdo;邵飛有些錯愕。他确實會玩兒匕首，直刀旋刀都會，當初練的時候花了很大的工夫，以至于看到目标能目測出離自己多少米，旋刀需要旋多少圈，直刀需要用大多的力……都是已經形成肌肉記憶的技能，别說5個氣球，就是讓他打10個，他也能打中。但是不明白蕭牧庭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帶他玩匕首。見他沒動，蕭牧庭道：&ldo;太遠了嗎？那就站近一些。&rdo;&ldo;不不。&rdo;邵飛掰開匕首，&ldo;再遠一些都行。&rdo;蕭牧庭笑起來：&ldo;那就開始吧。&rdo;邵飛認真地瞄準氣球，雖然表情嚴肅，但内裡并不緊張。手腕一發力，匕首旋轉着飛出，靠近氣球的瞬間，刀尖筆直向前，氣球應聲破裂。蕭牧庭鼓掌：&ldo;再來個直刀？&rdo;&ldo;好！&rdo;5個氣球全部破裂時，上午沉積在心的焦慮、煩躁、自疑消失一空，邵飛揚着唇角笑起來，沖蕭牧庭喊道：&ldo;隊長！&rdo;&ldo;不難受了吧？&rdo;蕭牧庭撿回匕首，這才開口安慰道：&ldo;咱飛機厲害着呢，受傷和失誤都是意外，别放在心上，盡快調整好心态，下午全是你的強項，像剛才那樣正常發揮就行。&rdo;邵飛這才明白，蕭牧庭讓他用匕首打氣球，看起來隻是随便玩玩，實則是想通過這小小的遊戲，轉移他的注意力，幫他找回自信。隊長怎麼這麼好呢！邵飛的心情寫在臉上，蕭牧庭一看便知，眼看時間不早，拍了拍他的肩，溫聲道：&ldo;回去吧。&rdo;正要離開時，兩人都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響動。邵飛循聲望去，竟看到戚南緒和長劍大隊長嚴策。&ldo;他們在幹嘛？&rdo;&ldo;嚴隊陪你的小戚兄弟扔手雷。&rdo;&ldo;啊？為什麼要扔手雷？&rdo;蕭牧庭又看了看，卻道：&ldo;不知道。&rdo;邵飛也沒再問，走了一會兒才想起戚南緒投擲手雷又遠又準，在聯訓營裡是毫無争議的下午，狀态與運氣回到獵鷹。邵飛帶傷上陣，徒手沿外牆爬上10樓的時間僅比戚南緒慢1秒。而樓頂俯角射擊對大多數戰士來說都是難點，不能像平地一樣瞄準目标，必須視情況瞄準下方的某個位置。這要麼靠指點，要麼靠日複一日的摸索。邵飛的勤奮自不必說，這半年來還有蕭牧庭從旁指點，别說固定位俯角射擊，就連空中懸停俯角射擊也玩得得心應手。樓頂5輪射擊，他槍槍命中不同距離上的鋼闆靶，接着不作停頓飛身下躍，又以倒立俯沖的姿勢雙腿纏在攀登繩上，上半身靠腰力強行支起，炫技般地完成了懸停俯角射擊。戚南緒這回也相當出色，子彈全部命中目标，但射擊時間比邵飛稍長，滑降的姿勢也沒有邵飛潇灑。換場時邵飛得意地挑起眉，遠遠地吹了個口哨，戚南緒面無表情地回視，然後默默豎起兩個中指。邵飛還挺意外的，以為戚南緒會沖過來揮拳頭‐‐就跟往日兩人聊閑扯皮一樣。但兩天晚上沒在一起睡，小戚似乎沉穩了一些。不過說沉穩也不太合适，畢竟真沉穩的人不會動不動就豎中指，但戚南緒這反應确實和平時不一樣，熊氣都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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