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苦着臉又往臉上塗了厚厚的一層胭脂,名貴的胭脂抹開了,掩飾了那份蒼白,紅潤的可怕。夫人……蝶兒猶豫着,那張還是年輕的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急。雨霖沒有看她,空洞的瞳孔裡空無一物。二夫人。蝶兒看見門口的曼妙女子,咬牙。等夫人走了,青衣就是正的了,就怕她記恨。自己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青衣走到梳妝台前,低下腰,細看那張已經木然的臉。那眉畫錯了。青衣素手,抹去那原本已經修飾精美的眉。暈開的鉛黑,在那臉上現的可笑。青衣揮手,讓後面欲言的喜娘退下。她跪下身,擡頭看着她,現在她的眼睛裡沒有她,青衣覺得自己被遺棄了。霖兒,看我一眼好麼?青衣懇求着。青衣無神的眼睛轉向她,呆呆的望着她。青衣笑着,比哭難看。她執起眉筆,輕柔的勾畫着那纖細的修長的眉。青衣笑着說,霖兒好美,知道麼?當霖兒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想,那一定是從畫裡出來的人兒,幹淨的眉,幹淨的眼,看着就覺得舒服。雨霖的眼睛裡開始有的光芒,閃着細碎的星光。青衣笑得更加的燦爛,手指蘸一點胭脂,點在臉上,用指尖輕輕的塗開。好美!青衣像是完成一件最精美的工藝品一樣滿意的看着,欣賞着。還欠點什麼?青衣的手指慢慢的劃到了那褪去顔色的唇,像花瓣一樣幹枯。曾經那是紅豔的,滋潤的,在她的主人不知道的夜裡,小心忐忑的親吻過,品嘗過。可是,現在,風光不再,容顔憔悴。傷人的總是男人,心疼的總是女人。青衣起身,在那唇上貼上自己的唇,靜靜地呼吸着彼此的氣息。退開後,那裡染上了自己的顔色,仿佛在宣誓自己的存在一樣。暧昧,美豔。青衣,要是你多好。一滴淚緩緩地流下,劃過那張青衣用心描繪的臉,落入青衣的手心。我們江南有一個規矩,每個女兒出生的時候都要在後院埋一壇酒,等女兒出嫁那天挖出了,那叫女兒紅。青衣拿着兩個杯子,遞過一個給雨霖,說,青衣是個沒爹的孩子,所以……自己釀的果酒,就陪霖兒喝了這一杯。雨霖唇邊含着笑,眼裡含着淚,舉杯一口飲下。青衣手裡拿着紅布,笑着說,來,我來為你蓋上。喜帕是為了怕娶進門的新娘記得回家的路,心就想着娘家了。它掩着姑娘的眼,掩着女人的心。可是,眼前的紅色像一個巨大的口子,吞噬着自己,一點點地蠶食着眼前的青衣,她最後的眷戀和依賴。雨霖的眼前被紅色的陰影覆蓋,看不見天,看不見地,看不見青衣,心裡很疼,卻哭不出來了,也許,心死就是這樣。喜堂被布置一新,第三次的婚禮,卻易新郎。來參加的都帶着看好戲的心情,驚世駭俗的事年年有,就是沒見過把自己的老婆讓給别人的,讓了還給他辦婚禮。破鞋一隻!在他們眼裡,平素高貴的蕭夫人已經下賤到成了随意交易的東西。新郎已經在喜堂裡等着了,大紅的衣裳,大紅的花,和那沒有喜慶的臉色,那張玉似的臉上皺着眉,難堪。蕭海已經是一身的黑色,在充滿喜慶的大廳裡像一個不散的陰魂。飲着杯中的烈酒,苦澀難入喉。在聲聲的喧鬧中,新娘被帶進了喜堂,紅色的喜帕下埋葬着這個女人的悲哀,青春還有愛情。他們看着,就當在看戲,到好的地方叫好,撒錢,看完就散,沒有感情沒有付出。那一幕幕人間的悲喜在他們的眼裡隻是台上演出供欣賞的劇目。紅花交到苦着臉的新郎手裡,新郎猶豫下,還是接下來。一鞠躬!慢!一聲嬌喝讓一切都停了下來。全部的人都停下來,轉頭看門口那個紅豔的如同火焰的女子。紅色的嫁衣,沒有喜帕掩住那張傾城傾國的精心修飾的容貌。她微笑着走向那人,和她一樣的大紅嫁衣。走到她旁邊,挽着她的手。你這是做什麼?蕭海微微皺着眉頭。嫁人啊!青衣笑答,嫣然。為什麼?戲子無情,婊子無義,蕭老闆怎麼會不知道呢?青衣走到呆住的許仙面前,伸手,撫摸着那張如畫裡出來的童子一樣的清俊容顔,巧笑着說,許官人,青衣願意委身于你,你可願意。許仙呆住了。木頭一樣的立在那裡。青衣轉身對喜娘說,還不快,我還趕着嫁人呢。說完就幸福的微笑着,不顧滿桌或是驚豔的誇贊,或是驚訝不恥的罵聲。蕭海沒有阻止,冷冷的看着這奇怪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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