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喜悅之下,卻也潛藏着暗流。謠言,如同冰封之下的河水,緩緩的,不易為人察覺的,奔騰四方,一旦時機成熟,便會破冰而出,肆nüè世間。
宮人和宦官們,在私下嘀咕時,總不免津津樂道起,皇後那日的“失言”。
這些微賤的小人物,以極大的好奇心,談論着主子們的秘密,這幾日中,因着口舌犯忌,被執事太監杖責的,已有五六個。
這樣的刑罰,也隻是在明面上震懾了他們,私底下,傳言被加油添醋,越發變得繪聲繪色。
碧月宮中,晨露坐在窗下,捧着一卷《水經》正讀得津津有味,瞿雲在室内來回踱步。
“師兄何必如此煩躁?”
她輕輕擡起頭,微笑問道。
清風拂過她晶瑩容顔,那冰雪寒玉一般的瞳仁,顧盼流轉之間,很是悠然自若。
“我們忙碌了兩天,竟是這樣一個局面!”
瞿雲想起,太後安然下塌的身影,心中怒火更熾,他吸了口氣,看着晨露一派自若閑qíng,驚訝道:“小宸,你莫非看出了個中玄機?”
晨露搖頭:“這次,我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迹,不過……”
她放下手中書卷,望着窗外煙柳青翠,huáng鹂清鳴,歎道:“在這場混亂中,隻需看看,誰得到了最多利益,就隐約明白了。”
瞿雲也不是笨人,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皇後瘋癫的神qíng,元祈煩躁的表qíng,以及,衆妃嫔驚惶的啜泣,就一一将他們排除——
“難道是……?”
“從最後結果來看,真正從此事中,掌握了先機,取得最大利益的,是林媛。”
晨露淡淡說道,看着瞿雲不敢置信的神qíng,笑了笑,道:“一開始,我也以為是她使的苦ròu計,目的的為了給皇帝套上‘弑母’的罪名。可是,當我看到這解藥時,我大約已經想到,我的分析,也許是錯的。”
她擺弄着桌上,那挖掘而出的白胖根jīng,說道:“這是毒物中最猛烈的一種,即使找到了根部相鄰的紅果,解了它的毒xing,也會極大損害人的壽數——林媛這一下,其實已經元氣大傷,她再狠毒,也不會拿自己的壽命來看玩笑。”
瞿雲思索着,腦中閃過一個身影,他悚然一驚:“若不是太後,難道是……他?”
晨露點頭,歎息道:“平日裡看他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樣,沒想到,一下起手來,卻是如此的雷霆萬鈞——”
“靜王元祉,你真是個人物!”
少女冷笑着,揭開了真兇的神秘面紗。
“我們竟被個毛頭小子騙過了!”
瞿雲劍眉皺起,想起個中關節,冷笑道:“林家好似專出這等僞善狠毒的禽shòu,真可算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晨露并不激動,微微一笑,端起溫熱的茶盞,小口小口的喝下,這才道:“靜王的母妃林惠,是個寡言溫和的大家閨秀,林家諸人之中,還數她較為良善,卻沒想到,竟是生出了這樣的兒子。”
她放下茶盞,取過案前那株白胖根jīng,細細端詳了一會,才道:“看這痕迹,他早于我們四五個時辰,就把紅果掘走了——真是好手段!”
她由衷贊歎道,既是在歎他料事jīng準,也贊他的心狠手辣。
“靜王此人,真是個角色,這一出‘孝子救母’的戲,要演好不難,隻是要抓準時機,趁着太後和皇帝生出怨隙時,一舉行事,這樣的快、準、狠,加上嘴甜心黑,也算是異數了!”
她瞧了瞧窗外:“現在,宮城内外,定是謠言紛紛了……這天,馬上要變了罷!”
仿佛在響應她的話,滿是yīn雲的天空,轟隆隆一聲雷,更是烏雲密布。
……
驸馬都尉孫銘聽着屋外的隆隆雷聲,覺得滿身燥熱,他喃喃自語道:“夏日到了嗎?”
他一邊自語,一邊脫下了身上的朝服。
他想起在後堂等候的嬌妻,不由心中一dàng,再想起她麗顔含嗔的眉間威煞,不禁又愛又怕——
“也罷,我就有這季常之患(注),又有何妨?”
他從不在外酗酒賭錢,至于青樓jì館一類,更是避之惟恐不及,同僚笑他畏妻如虎,他卻毫不在乎。
他出身亦是顯赫,隻是家中老父早逝,親族又很是單薄,仕途上便沒什麼人提攜,雖然在軍中屢立戰功,卻總也不得大的升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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