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是昭怡公主欺負她,讓她去水裡給她摘荷花,她不敢不從,跳下去之後摘了荷花,正好太子從一旁路過,見到她,覺得好玩,就用竹竿敲打她,不讓她上岸,讓她待在水裡繼續摘。
她不停地叫喊,不停地求饒,但是沒人理她。一旁的昭怡見了,覺得有趣,也拿起竹竿敲打她。甚至,她還叫旁邊的姐妹們一起。
那時候是旁晚時分,池子裡的水很涼,她一直泡在水裡,身上越來越冷,她哀求得連聲音都嘶啞了,可是聽到的卻全是站在岸上的一群人放肆的笑聲。
水池不深,但她那時候才五歲,水面已經沒過她的心口,她想朝岸上走,稍有行動,便被一群竹竿推回去。
她那時候心裡幾乎是絕望的,她想呼叫良妃,但是良妃也不能保護她,她想呼叫皇上,但是皇上從來沒有把她當作女兒,她想有個人來救救她,但是在那種絕望的時刻,她竟然想不出一個人。
後來終于體力不支,倒在水裡的時候,涼水灌進她的耳朵,那一刻,她覺得四周終于安靜了,再也沒有令人生厭的嬉笑聲。
她以為自己活不成了的。
最後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才終于見到皇帝,皇帝拉着她的小手,臉上是關切的神情。那一刻,她終于體會到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父愛,她覺得就算是活不成,也值了。
站在皇帝身邊的是皇後,皇後裝模作樣地說要嚴懲昭怡,皇帝一邊拉着她的手,一邊為昭怡開脫:“算了,都是小孩子,鬧着玩的,隻是沒掌握好分寸,你教訓幾句就行了。”
她聽了,心裡滿是絕望。剛升起來的父愛徹底沒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了。她頭一次叛逆地想要抽回那隻被皇帝握着的手,隻可惜孱弱的她沒能抽回來,用盡全力也隻是抖了幾下。皇帝以為她情況加重,立馬讓太醫搶救。
從太醫口中得知她還有救時,皇帝當即就走了,沒有多待一刻。
文秀回想起以前種種,隻覺得諷刺。皇帝現在知道内疚了?現在要補償她為她建造公主府?但凡他早一點有這份心思,她也不至于這麼決然地丢掉公主這個身份。
可是,皇帝内疚,皇帝想要為她建造公主府,這些都與文岫那個女人有什麼關系呢?為什麼委屈是她受着,成果卻由文岫享着?
文秀越想心裡越憤懑,她以為文岫進宮之後會替她受折磨,沒想到文岫把該享到的好處全享了。
文秀盯着那棵桃樹,仿佛親眼見到文岫一樣。心裡的怒火積壓得越來越盛,文秀終于沒忍住,上前一把折斷了一根粗枝。
“咔擦”一下,清脆響亮聲音傳遍整個後院,後面的丫鬟正要上前傳話,親眼看見這一幕,腳步有些遲疑,愣着沒有上前。
文秀舉起手上的桃樹枝,不屑地瞟了幾眼,随後往旁邊一扔,拿出絲帕擦擦手,看向身後的丫鬟,“什麼事?”
丫鬟上前一步,“禀夫人,吏部尚書邢大人來訪。”
邢劭?文秀心裡一驚,他怎麼光明正大地來了?
“快去通知相爺。”
鐘隐在書房裡練字,原本隻是随心随性地寫,寫着寫着,筆下全是一句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這是他教文岫的第一句詩,那時候她并不肯學詩,說是太難理解了。他為了哄着她學詩,故意挑了一首帶着桃花且好理解的詩。
他一句一句跟她解釋詩句的意思,她聽完前兩句,來了興緻,問後兩句是什麼。
他說,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她聽完開心地笑起來。他問她為什麼笑,明明是悲傷的詩句。她卻說:“看來我栽桃樹是栽對了,你看到那棵桃樹就相當于看到我,以後就算我不在,你也一定要記得我。”
以後她确實不在了,他也确實一直記得她。
鐘隐提筆寫完最後一個字,思緒還沉浸還回憶裡,突如其來的地敲門聲打斷他的回憶,他不悅地皺起眉頭。進書房前,他特意吩咐過,沒什麼大事不要随便打擾。
鐘隐放下筆時,神情已經恢複如常,“什麼事?”
“相爺,邢大人來了。”外面的下人禀告。
邢劭?鐘隐心裡了然幾分,道:“請邢大人進來。”
邢劭剛進來便道:“鐘丞相想必已經知道我的來意。”
鐘隐屏退左右,“皇上讓你過來與我商讨驸馬被劫持一事?”
邢劭大笑起來,“丞相料事如神,邢某佩服。”
鐘隐向來不聽這種奉承話,至于為什麼猜到,原因很簡單,皇上忌諱大臣結黨營私,邢劭不會沒有緣由地光明正大來相府,既然他來了,說明他有了皇上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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