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在睡夢中都不甚安甯,惶恐不安的一直在低聲夢呓。李殷聽了片刻,直聽到他一直在喊“哥哥”,神色越發冷了下來,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掐絲琺琅青瓷的小瓶子,取出一粒烏黑的藥丸塞進了三七嘴裡。
許久,三七漸漸安靜下來,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李殷站在床邊瞧了他片刻,伸出去的手到底退了回去。他暗暗嘲諷,覺得橫豎都是葉祯的弟弟,有何可憐惜的?縱是從前三七年幼不知輕重,錯喊了他十年的爹,可也都是從前的事情了。
三七到底也不是他李殷的兒子,而他李殷更是犯不着替别人養兒子。何況,葉雙城還是葉賢的孫子。雖是打外頭撿來的,可也是上了葉家的祖譜,名字早就刻在了葉家的祠堂。
從本質上來說,其實也并無差别。畢竟,葉祯待他如親生弟弟,一般無二。
可即便如此,論謀略可稱天下第一的帝師葉賢生前也決計算不出來,這個随随便便打外頭撿回來的孩子,居然是龍子皇孫鳳凰蛋。
是巧合麼?自然不是!自從當年長公主叛變,害得他痛失嫡子,将皇位拱手相讓之後,他同長公主僅存的那點親情,便已經蕩然無存。
而三七,他的好皇侄兒,如今既是葉家的孩子,未來更是他牽制長公主府的一枚好棋子。
李殷自認為同自己的授業恩師親如父子,可到底造化弄人。在權利與欲望面前,縱是帝師也有無力回天的時候。他做這個閑散庸碌的王爺,已經太久。仇恨隻會将時間拉扯的格外漫長。
李殷冷笑,他再不肯多看三七一眼,長袖一揮大步往外頭走。
過了許久,三七緩緩醒來,入眼處是四季海棠的帳子頂。朱紅色的床帷,雕花的床榻邊,還置着香案。殿内似乎燃着安眠香,淡淡的青色袅煙,窗台邊點燃着一排紅蠟燭,早已經融了一層軟泥。
他掙紮着坐起身來,拍了拍腦袋,好容易才想起來自己正躺在什麼地方。
這裡……不就是王爺的寝宮麼?那……他睡的地方,豈不就是王爺的床?!
三七嘴角抽搐,他連忙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見衣服還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這才大松口氣。
旁人都說虎須摸不得,老虎屁股打不得,可他三七到好,直接睡到了人家的床上!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啊。王爺的床,也是他這種小老百姓可以随意上的?
三七吓得連忙從床上爬了下來,這時剛好有位侍女進來。他遂拉着侍女的手腕,追問道:“侍女姐姐,我師父……不,王爺去哪兒了?”
侍女被吓了一大跳,她好容易才平複心情,緩緩道:“王爺去了宋側妃的寝宮。”
三七一聽,這才起身慌忙往外跑。他提溜着靴子,一邊跑一邊穿。一直跑到宋側妃的寝宮門口。這才一下子撲跪在地上,大聲哭嚎:“師父!師父!我錯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再也不敢違背師父的意思啦!我不敢再上師父的床了!師父,您老人家千萬不要給我小鞋穿,求您啦!”
寝宮内,李殷半裸着身子,正抱着側妃行些翻雲覆雨的男女之事。被三七這幾聲鬼哭狼嚎,吓得險些沒當場出醜。他咬牙,強忍着出去一掌劈死三七的沖動。對着左右的侍女吩咐,“去!把他給我趕走!”
侍女得了吩咐,立馬低着頭步履沖沖的下去攆人去了。
可三七是誰啊?他素來不要臉慣了的,區區兩個侍女,哪裡是他的對手?
三七往地上一躺,無論侍女軟磨硬泡,還是夾槍帶棒,就是死不起來。他今日非得讨李殷一個明白說法,否則還不得提心吊膽一個晚上。
可三七未曾想到,李殷此時此刻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了。
殿門突然從裡頭打開,李殷提着條鞭子,氣勢洶洶的往外頭走。他見三七在地上躺着,上去就是一鞭子,斥道:“起來!”
三七一見李殷這個樣子,頓覺大事不好。他先前隻想到李殷是來宋側妃這裡小坐片刻,未曾想到還會行男女之事!
這……這可不就誤了師父的人生大事了!
三七在地上直打滾,嚎道:“師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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