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他們還是轉站去了下一個援助點,在臨省的一個地級市,這次時間短,隻有兩天。時間是提前訂好的,不好改,可湯索言這邊排的幾個臨時手術還沒有完成。人和車先走了一批,他們組還剩下些人要晚上才走。
陶曉東肯定得等着晚上一起,讓陶淮南跟着遲騁他們一車先走,跟遲騁說:“小南跟着你吧,這邊完事兒得半夜。”
遲騁背着包,回頭跟郭一鳴說:“你倆先過去,我跟我哥走。”
“行,”郭一鳴說,“有事兒我給你打電話。”
陶淮南背着自己的包,安靜地站在他們身邊,離着遲騁有大概兩步的距離。有個毛蟲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他肩膀上,陶淮南自己看不到,蟲子眼看着要爬上他領子那兒了,陶曉東撿了個小石塊給撣了。
陶淮南問:“怎麼了?”
盲人對這些都感知不到,蟲子落在身上也看不着。小時候有一次他被蟲子吓着了,毛蟲子順着他頭發爬到耳朵上,爬過的地方又刺又疼,把小瞎子吓得哭了好一會兒,從那之後他一直對蟲子有恐懼。陶淮南伸手在那處拂了下,問:“蟲子啊?”
不等陶曉東答話,他又說:“沒事兒。”
陶曉東和遲騁都看着他,陶淮南是真不覺得有什麼了,蟲子對成年男生來說不值一提。
走的時候真半夜了,最後一輛客車上裝着十幾個人,除了司機外大家都很累了。司機白天補了覺,這會兒精神很足。
車上座位不少,陶淮南是最後一個上的車。
他想坐在遲騁旁邊,可是空位置有很多。經過遲騁身邊的時候,遲騁正站着放包。他沒朝這邊看,也沒出聲,陶淮南猶豫了下,還是繼續往後面走了。
遲騁在座位上坐下了,陶曉東坐在遲騁前面,陶淮南坐在了他後面。
車還沒開,車裡亮着昏暗的小燈。湯索言攥着陶曉東的手腕,在别人看不見的時候輕輕摩挲他腕骨,無聲地傳遞着他的存在。
陶淮南微微皺着眉,還在遺憾剛才走過的一步座位。人總是為上一步的不勇敢遺憾和後悔。
車開起來後,遲騁手環在胸前,靠着椅背閉着眼。身邊有人輕輕坐下來的時候,遲騁睜眼看了一下。
陶淮南不知道他睡着了沒有,也沒出聲,也不敢挨他。
遲騁沒動作,陶淮南當他睡着了。
陶淮南慢慢把挺直的肩脊放松了下來,過會兒又挪蹭着,往裡面靠了靠。他像是這才終于覺得滿足了,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遲騁一直盯着他,陶淮南一點防備也沒有,片刻後把自己的座椅往後調了點,又探身過去小心地把遲騁的座位也調了些,這樣能睡得更舒服。
他一直弄出點窸窸窣窣的動靜,在夜車上顯得細碎又不安穩。
等終于都弄好了,他也消停了,悄悄地朝遲騁那邊湊了湊,鼻子将将挨上遲騁的側臉和耳朵,還剩下一點點距離。
他像是在感受,閉着眼迷戀地沉溺在一個最熟悉的環境裡,靜靜地感知着。
司機把車開得很平穩,陶淮南時而靠在自己的椅背上閉會兒眼睛,時而又依戀地忍不住朝旁邊湊近。
他以為沒有人知道他在深夜的糾結和折騰,卻不知他這些狼狽的沉迷和難以自控,全都收在别人視線裡。
整段路程陶淮南一直都沒睡,他全程都在那樣來來回回地換姿勢,自己無聲地玩得挺高興。直到下車之前,他才裝模作樣地靠在椅背上閉了眼,裝成熟睡的樣子。
被湯哥叫起來的時候,遲騁已經站了起來。
陶淮南像是剛醒,輕聲問:“到了?”
湯索言另隻手還牽着陶曉東,跟陶淮南說:“等會兒下車小心。”
陶淮南朝旁邊摸摸,碰到了遲騁的腿。
遲騁走在他前面,下車時陶淮南拽着遲騁一截書包帶。
陶淮南藏着自己的小秘密,回味了兩天。這兩天裡他和遲騁沒再有過什麼正面的交流,這邊一人一個房間,他們也沒有再住在一起。
凡果倒是經常會來找他,他們還加了微信。陶淮南順着他的朋友圈從頭看到尾,也不過就是那麼幾條,因為設置了僅展示一個月。
他自己的就很實誠了,什麼都沒設置過。朋友圈裡有兩條,一條是“嘿嘿”,一條是“我和小遲”。
“那時候你看着好小啊哈哈哈哈,”凡果蹲在陶淮南旁邊,看着陶淮南朋友圈裡發過的照片,“遲哥看着也比現在嫩。”
陶淮南說“嗯”:“那時候才高一。”
“七八年了都,”凡果看着陶淮南在冰上坐了個屁墩兒那張笑,問,“是遲哥拍的嗎?”
陶淮南說是,說:“也不知道拍得好不好,我看不到,讓他拍他又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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