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第174頁（第1頁）

&ldo;媽，這件事情太複雜，我無法跟你說清楚，&rdo;溫知君捂着心口低聲道，&ldo;整個事情……從一開始，就錯了。&rdo;&ldo;不管事情從什麼時候開始錯，&rdo;孔仰山灌下一杯涼茶，喘着粗氣道，&ldo;孔信，你從小生活太優渥，養成你這胡作非為的性子，這麼些年，你在外面招蜂引蝶也就算了，可是你竟然把注意打到你的親姐夫身上，你……你還有什麼臉面站在我們面前？你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你姐姐？&rdo;孔信神情已經麻木了，他漠然地看着年邁的父親，&ldo;爸，同性戀不是錯，在知君面前，我和姐姐是平等的，你不能總是這麼偏心。&rdo;孔仰山暴怒，&ldo;你從哪裡學來的歪理邪說？如果人人都是同性戀，這個社會還怎麼發展？&rdo;&ldo;你的假設是不成立的，這個社會不可能人人都是同性戀，&rdo;孔信平靜地說，&ldo;我們隻是小衆，我們隻是愛上了同性，我們不危害社會，不影響他人，阿義、小孟，我們都是同性戀，為什麼他們可以，我就不行？&rdo;&ldo;你隻是愛上了同性嗎？&rdo;孔仰山氣得臉色鐵青，&ldo;你愛的是知君！是你的姐夫！插足破壞你姐姐的婚姻，你讓他們以後怎麼辦？有你這樣當弟弟的？&rdo;孔信目光緩緩掃過溫知君，落在羅子庚的臉上，兩人對視片刻，目光緩緩移開，低聲道，&ldo;我說了你肯定會不信，真正插足破壞了别人感情的，是她，而不是我。&rdo;&ldo;你說什麼？&rdo;溫姨媽大吃一驚，&ldo;小信，你是什麼意思？&rdo;&ldo;好！好！好！&rdo;孔仰山暴怒，&ldo;孔信，你真是翅膀硬了，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情都敢做，既然你不知忏悔，那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rdo;&ldo;大伯！你氣糊塗了！&rdo;孔義抱住他的胳膊大叫，&ldo;這話可不能亂講，咱家可都靠着我哥支撐啊！&rdo;孔仰山揮開他，&ldo;阿義，你現在就去登報，我，孔仰山，和他孔信斷絕父子關系，從此之後，我們兩不相幹！&rdo;全場怔了一下，溫知君刹那間臉色煞白，&ldo;不……不可以這樣……&rdo;他後退一步，踉跄着差點摔倒，一把抓住孔信的手臂，&ldo;小信，你服個軟，你不可以和孔伯伯這樣，我們……&rdo;&ldo;我們沒有錯，&rdo;孔信面無表情，低頭看着盛怒之下更顯固執的父親，輕輕搖搖頭，歎道，&ldo;既然這樣，那再見吧，孔老先生。&rdo;說完，轉身走出休息室。走過門口，擡起頭來，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羅子庚。羅子庚低頭看着他猩紅的醉眼，感覺他表面剛烈，其實内心早已經要哭了，滿心的恨意中浮起一絲酸楚。孔信自嘲般嗤笑一聲，側過身子從他身邊走過，信步離開。溫知君目光複雜地看一眼羅子庚，狠狠歎一聲氣，跟着追了出去。羅子庚事後想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強撐到筵席退場，開業的第一天，孔信送給自己一份終身難忘的大禮，一個幹脆利落的大巴掌，狠狠抽在了自己的臉上。‐‐你不是要出櫃嗎？ok，我出櫃，不過不是跟你！孔信離開金陵飯店之後他沒有跟出去，也沒有打電話，兩人五年共同生活養成的默契仿佛都用在了這同一刻‐‐他們誰都沒有再聯系誰，就這麼硬生生地斷了。在這前一天，他還在想着以後好好過日子，再也不和他吵架了，甚至半個小時前還在blowjob，半個小時後就驟然回歸了陌生人，真是好默契。除了當時在場的兩家人，外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孔家兩父子鬧到不能調和的程度，孔信被逐出家門，早已經隐退多年的孔仰山重新出山，掌管古今閣。不過雖然有如此劇烈動蕩，但古玩行終究是開門做生意的，隻要古今閣沒倒号，大家生意照做，錢照賺，除了多點茶餘飯後的笑談之外，仿佛也沒什麼變化。晚上，賞古軒打烊，羅子庚緩步從古玩街走過，瞥一眼古今閣熟悉的牌匾，淡淡地移開眼去。他從溫家搬了出來，再留在那個地方，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溫知君，什麼親情、愛情，從那一天之後，通通都是一場笑話。孔信站在燴萃樓的窗邊點燃一根煙，面無表情地抽着。&ldo;我早就說了，收到新坑貨回來絕對燙手，&rdo;王八賢撕着蹄髈大快朵頤，&ldo;你看，你偏不聽，跑去河南得瑟兩個星期，除了砸手裡你還能有什麼辦法，小心警察來逮你！哎，我跟你說話呢，你這什麼消極反抗的态度啊，本王屈尊纡貴地批評你兩句，還有意見？卧槽，你居然無視本王？欺君之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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