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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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道：“也沒有，信不信由你們，以後想找我算賬我随時恭候。”敖廣邁前一步道：“你……你不跟我走嗎？”敖丙搖了搖頭道：“父王，我知道你不是壞人，隻是你久在神位早習慣不把凡人放在眼裡了，但是凡人也是人，我也是後來才意識到我以前有多殘暴無道。”說着一個人進了樓道。我歎氣道：“這小子不是大徹大悟就是把《演員的自我修養》融會貫通了，總之以後不是大奸就是大賢。”敖廣見敖丙走得不見影子了這才反應過來，面紅耳赤道：“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訓我了？”我瞅了他一眼道：“你兒子說得對，以後别動不動就淹這淹那的，你以為你是白素貞嗎？”衆人唏噓不已，想不到昔日的混世魔王變成了白衣聖賢，這反差太大了，雖然沒能抓到九尾妖狐，但總歸收回了青鋒劍，也不算白來。天界娃娃道：“看來狐狸精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她壓根就沒信任過敖丙。”李靖道：“他說你們就信？你怎麼知道那個老護士不是九尾妖狐改扮的？咱們現在沖上去還不晚！”天界娃娃搖頭道：“從她看敖丙的眼神我覺得她是真的，如果狐狸精演戲能演到這一步我也認了。”呂洞賓忽然捅捅敖廣道：“你兒子找了個幹媽，那就是給你找了個後老伴兒啊。”衆人不禁哈哈大笑。敖廣尴尬道：“諸位莫說笑了。”他表情複雜道，“敖丙有今天我不知是該欣慰還是該慚愧，但總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我在人間也就沒有留下來的意義了，各位，老朽要告辭了！”我納悶道：“你要回東海了嗎？”敖廣點點頭，他忽然來到哪吒面前道：“三太子，承你寬宏大量，我們東海從今以後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哪吒淡然道：“我說了，我們之間的帳兩清，你也不必記挂着了。”敖廣頓了頓道：“我還要啰嗦一句，今天的事情給了我一個教訓，那就是和外人即使有天大的仇那都是小事，但是自己父子之間就算有一點隔閡那都是大事，老朽至今才如夢方醒，希望和李天王還有三太子共勉。”哪吒和李靖對視了一眼又都急忙把目光移開。我打哈哈道：“以後哪吒再去東海遊泳你不收他票就是了。”敖廣道：“也請呂兄代為轉達我的歉意。”呂洞賓忙道：“好說好說，知過而改善莫大焉。”敖廣意興闌珊道：“罷了，老朽這就走了——小強，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歡迎你以後來東海做客。”我趕緊擺手：“算了吧，我不會遊泳。”我好奇道，“你怎麼回去啊，你法力不是都沒了嗎？”敖廣和這裡諸人還都不太一樣，他是為了給兒子治病主動下界的，我不知道得經曆什麼樣的流程。敖廣取出一件包裹，邊拆邊道：“我們這些海河之神下界自與别人不同，隻要取下龍鱗我們就與常人無異，再穿上時就能恢複法力，不過得在入海以後再穿就是了。”說着他已經拆開了包裹，從裡面掏出一件奇形怪狀的衣服，都是由巨大的魚鱗狀物組成，上身由兩根帶子組成，下面是兩條筒狀物，遍體覆蓋魚鱗，想必就是敖廣所說的龍鱗了。我接過來打量了幾眼道：“喲，還是條背帶褲。”敖廣：“……”我說：“是不是你穿上它以後就又成了東海龍王了？”敖廣道：“是。”我往懷裡一揣道：“那我貪污了——我從小就是立志要當海賊王的男人！”敖廣道：“本來借給你玩兩天也不打緊，可是有一節我怕害了你的性命——你不是不會遊泳嗎？”衆人都笑。我把龍鱗服還給敖廣，和他擁抱了一下道：“去吧，回家以後給我們發個微信……”敖廣揮手和大家作别，最後囑咐道：“千萬少就着啤酒吃海鮮，容易得痛風！”我的讀者我目送着敖廣離開，心裡也充滿感慨，我知道這老頭人雖然倔了點但是不壞，敖丙的品性出了問題也未必是老頭的過錯，在龍王眼裡普通人類确實和螞蟻差不多，敖丙喜歡禍害生靈，在敖廣看來無非也就是小孩子調皮搗蛋愛掏個鳥窩、往螞蟻洞裡灌水是一樣的，我相信老頭以後會改變這種态度。敖廣走了，留下一輛小卡車，我問衆人：“你們誰還會開車？”魔禮青道：“我會我會，現在每天都是由我接送菲菲上下學的。”我好笑道：“蘇墨虞疼閨女疼了半天居然讓你開車送菲菲。”魔禮青的本估計不是假的，那是因為他連身份證都沒有……魔禮海看看自己的三個兄弟忽然走到我面前道：“小強，我們有事要和你商量。”“什麼事？”魔禮海道：“既然老二的劍也收回來了，我想我們也是時候回去了，雖然我們回去也管不了大用，不過現在哪吒也下界了，天庭人手空缺，我們回去多個呐喊助威的也是好的嘛。”魔禮壽道：“而且送我們回去最多要400個情緒币，你和娃娃湊湊總不難辦。”魔禮紅道：“是啊，我們物美價廉，性價比高啊！”我有些意外道：“你們也要走嗎？”魔禮海道：“留在人間給人家看門總不是個事兒啊，雖然我們回去以後也是守門。”我說：“你們都商量好了？”魔禮海點點頭。我問天界娃娃：“現在咱們一共有三百多情緒币是吧？”娃娃道：“跟月老那再接一單生意也就差不多了。”魔禮青忽道：“大哥……我怎麼沒聽你們說起要回去的事？”魔禮海道：“你每天和蘇墨虞在一起，我們也見不上你面啊，你沒什麼問題吧？”魔禮青遲疑了片刻，讷讷道：“沒有……”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事：“你是不是舍不得蘇墨虞和菲菲？”魔禮青不假思索道：“主要是菲菲。”魔禮海道：“這有什麼舍不得的？反正你遲早是要回去的，蘇墨虞那麼有錢難道還請不到比你好的保镖？”魔禮壽道：“咱們也就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冒牌貨，你真以為蘇墨虞離不開咱們呢？她無非是想還我們一個人情，老這麼耗下去我可不好意思。”合着他們倒是都不傻。魔禮青勉強道：“那……我們就走。”我說：“等我和娃娃湊夠了情緒币就通知你們。”諸事完畢，呂洞賓跟着四大天王找地三仙去了，回來的車裡又隻剩了我們五個人，楊戬一個人在分析老護士是狐狸精的可能性，李靖父子坐在一起，默然無語。娃娃不停通過後視鏡觀察着這對父子的情況，車裡的氣氛有些尴尬。終于，李靖耐不住性子了，他扭頭看着哪吒，語氣躲閃道：“哪吒，你是不是對當年的事還是放不下？”哪吒沉寂了一會，忽而淡淡道：“敖廣找上門來你責難我我不怪你，畢竟是我闖禍在先，可是爹，有一點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從我一降生你就不喜歡我？”娃娃小聲跟我說：“哪吒一生下來是個大肉球，是被李靖用劍劈開哪吒才出來的。”李靖被這麼一問果然答不上來了，這時楊戬很随意道：“你生下來那個怪樣子誰知道你是不是妖怪？我們可都是名門正派的大神，我要是你爹我也得劈你！”我趕緊打岔道：“诶诶诶，哪有你這麼勸架的？”哪吒幽幽道：“可肉球也是你兒子啊。”李靖依舊無語，哪咤看着窗外漠然道：“爹，你别多想了，你是我爹難道我真能找你算賬不成？”自此誰也沒有再說話，我們就這樣冷着場回了家。我找出哪吒以前的書包校服遞給他道：“明天你就又該上學去了，還記得你叫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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