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砂想了好久,猶豫得都快出汗了,到底還是忍不住,擡頭怯生生地看着他,小小聲說道:“語幽元君……會是師娘嗎?”
芳準一愣,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最後搖搖頭:“不會。”頓了頓,又下結論,“她不夠漂亮。”
胡砂有些無語,語幽元君長得還不漂亮,那他的眼光也委實太高了些,到底要個什麼樣的天仙絕色?
“師父是不打算娶師娘了?”她問得天真,小心地掩去心底的一絲期待。
芳準索性坐了下來,掰着手指如數家珍:“師父對師娘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一要漂亮,語幽那樣的肯定不行。二要聽話,我讓她來她就來,我讓她走她就走。三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不能比我好。四要會洗衣服打掃,始終保持家裡一塵不染。五要懂我的意思,我說上句她就能猜到下句,我不說她也知道我要說什麼,但又不能太懂我,否則相處起來很沒意思。六……”
胡砂忍不住打斷他的滔滔不絕:“……這樣還算要求簡單?”
芳準繼續用無辜的神情看着她:“不簡單嗎?”
現在我終于明白為什麼你三百歲了還沒娶老婆……胡砂在肚子裡下了這個定論。
芳準替她把被子蓋好,低聲道:“早些睡吧,明早起來就會好了。”他摸摸胡砂的頭發,起身便走。
忽聽她在後面輕道:“師父,您……您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芳準回頭,見她半個臉都埋在被子裡,隻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像小狗似的。他笑了笑,搖頭道:“當然是假的。我不喜歡她,怎會娶她?”
那你喜歡誰呢?胡砂很想問,到底還是不敢,隻怯怯地看着他推門走了出去,這句話就哽在喉嚨裡,吞不下去吐不出來,憋得十分難受。
每七日放一次血,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痛苦得很。人身體裡能有多少血?七七四十九天裡連續失血七次,每次都是一大碗,若不是芳準每日給她吃那異香異氣的藥丸,胡砂早就一命嗚呼了。
饒是如此,到了第四十九日上,水琉琴雛形剛成的時候,胡砂也是臉色蒼白,步伐虛浮,看上去随時會被風吹倒似的。
語幽元君從青銅鼎裡取出了水琉琴,因着四十九天都被鮮血浸泡,那碧青的琴面上竟還透露出一絲妖豔的血光來,大有妩媚之色。
“接住,以後不管睡覺修行,都不可離身。”語幽元君将初具雛形的水琉琴小心遞給了胡砂。
那琴果真恢複了原狀,原本斷裂成兩半的,如今卻連一絲裂縫都看不到。隻是原本其上流轉的寶光,并着那種肅穆莊嚴的氣息,卻完全沒有了。
委實是個奇迹!胡砂用手緩緩在冰冷的琴面上撫摸,心中不由感慨。忽見琴上半根弦也沒有,她有些發慌,急道:“等一下……元君大人,琴上怎麼沒弦?是不是泡在我血裡的時間不夠長?”
語幽元君對她向來是沒什麼耐心的,更不用說給什麼好臉色,這位女仙人,任性驕蠻的地方,一點也不輸給凡人小女子,當下很是不屑地睥睨她:“都說了隻是雛形,哪裡來的琴弦?你隻管抱着它,問那麼多幹嗎?”
胡砂頓時語塞,支吾着點了點頭。
芳準在旁邊笑吟吟地喝茶,插嘴道:“琴上五根弦,是聚集了天地靈氣生就的。如今時辰還不到。有活人的生氣輔助,一年恢複一根琴弦,到了第五年,水琉琴才算還原了。胡砂不用心急,該來的總會來。”
還是師父好,胡砂感激地看着他,捧着琴屁颠颠地跑過去,獻寶似的把琴遞給他看:“師父,您看,真的恢複了!這法子很有效呢!”
芳準擡手摸了摸她蒼白的臉頰,歎道:“好是好,隻不過可憐了我的弟子,搞得面無人色。”說罷,突然靈光一動,拍手道,“好!今天師父請客,帶你去吃好吃的!”
胡砂不由一樂:“師父,我都辟谷好幾天了,您不是說要我好好修行嗎?吃東西算什麼修行?”
芳準笑得沒心沒肺:“偶爾吃一次也沒什麼。你師父我在一百歲的時候還背着師父下山喝酒吃肉呢,你才多大,計較這些?”
他們師徒倆在這邊說說笑笑,語幽元君很有些看不過眼,撅着嘴往芳準身邊一坐,嗔道:“有你這麼教弟子的嗎?能成才就怪了!怪不得做事亂七八糟,都是你寵出來的!”
芳準笑道:“寵寵也不壞。她這樣的孩子,自然是要拿來寵的,論到打罵,豈不是大煞風景?”
那元君一時也不知怎麼接口,隻得酸溜溜地看看胡砂,再看看他,最後把腳一跺,丢下客人自己跑走了:“懶得管你,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愛在這裡嘻嘻哈哈就随意。芳準,你真混賬。”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别劍 鳳傾天闌+番外 早生貴寶+番外 蜜汁青梅 食婚知味+番外 吞天龍帝 何歡+番外 唐朝好地主:天子元從 舊情自燃+番外 朝思暮嘗 寵寵于懷 大魔王給的糖 一劍吞鴻 女帝本色 橫練怪物,我肉身天下無敵! 烏龍插錯電+番外 凰權+番外 善男信女+番外 信手婚來+番外 沉香豌+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