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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頁(第1頁)

而此刻,帝都的某一豪華包間内,也正是氣氛壓抑的時刻。

姚峥跟雲卷父子兩就是那麼面對面的坐着,姚峥的臉色有些沉郁,深眸裡也仿佛那深潭一樣,沉寂而森冷。而雲卷,那俊臉上,倒是一片平靜,眼裡的流光也很淺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事情舒兒知道嗎?”

姚峥喝了口茶,悄然問道,語氣很是低沉。

“還不知道,我跟阿北的意思都希望她都不要知道了,周末阿北帶她去醫院檢查會順便做一個檢測的,他讓我也過去做一個檢查,還提前做好了準備。對于您跟她的事情,我跟阿北還有舒兒他們都商量過了,父親……您跟她離婚吧,解除婚姻關系,她不配站在您的身邊。我們都知道,您之所以一直不願意去追究,一定也是有你自己的理由,或者是很多的理由。而,這些諸多的理由當中,最重要的理由恐怕也是我跟舒兒吧?”

雲卷垂下了頭,有些落寞的開口,“其實我跟舒兒早就不在乎了,父親,您這一輩子為我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如今我們也都長大了,您也該為您自己好好的想想了,我跟舒兒現在最擔心的人反而是您。以前,我跟舒兒曾經以為您之所以一直都不願意提起母親,一定是因為對她用情至深,直到爺爺跟舒兒說了之後,我們才明白當年一些事情的端倪。事實上,父親如果你當初選擇自私一點,現在也不會走到這麼一步的。不過,那樣的話,也就不會有我跟舒兒了。”

雲卷覺得很是慶幸,也許,在他們父親的眼裡,當真也不會再有什麼比得上他們重要了。為了他跟舒兒,甘願放棄自己心愛的女人,這并不代表愛得不夠深,而是因為良心之所在。大丈夫有所謂亦有所不為,既已為之,那就必須承擔一切的責任和後果。

“原來你們都是知道了……”

聽到雲卷的這些話,姚峥忽然長長的歎了一句,低沉的聲音伴有一些恍惚,“還好我當初那麼選擇了,不然我現在一定很後悔。父親有你跟舒兒就足夠了,那些什麼感情之事,對我來說本來就是奢侈的,我也早就不再需要了。”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事實,也是我心裡最深刻的感受跟想法,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父親我早就心如止水了。當初,放棄阿慧跟你們的母親結婚,我也是掙紮了很久,也曾經想過要堕落,可是看着你母親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了,我竟然也心存憧憬了,隐約的期待着你的降生。事實上,你們可能誰也不知道,我最需要的感情,不是什麼愛情,友情,而是親情。人之所以活着,除了感恩之外,更重要的一部分還有責任,就是這份責任支撐着我堅持奮鬥下去的。之後,舒兒也出生了,你們就是父親全部的寄托。每天看着你們長大一點點,我這心裡頭也會感到淡淡的喜悅,然後,追求也是越來越簡單了,想要的,也不多。這種感覺你們可能還體會不到,你跟舒兒也很快就要為人父母了,到時候,你們也一定會深有感觸的。”

姚峥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平和而溫暖,臉上還透着一道慈父般的微笑,洋溢着一些淡淡的暖意,雲卷聽着都覺得很是動容,眼前的父親,當真是為他們失去了太多了,想想那個女人,簡直就是兩個極端!幸運能擁有這樣的父親!

“其實當初你們的母親離開的時候,我也不是沒有難過。到底還是做了将近十年的夫妻,一聲不吭的走掉了,要說不難過,恐怕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你母親有她的苦衷,這不怪她。她心裡一直喜歡的人就不是我,我們也不過是同床異夢而已。這些,相信你們也都知道了。我承認,我自己也曾經很排斥這段婚姻,然而,随着你跟舒兒的出生,還有你奶奶之前跟我說的什麼感情可以磨合,我也嘗試過放下自己心裡的包袱,想讓你們的母親接受我,這樣,或許我們一家人就可以生活得開心快樂一點。可是,我們都低估了我們雙方沉澱在心裡的感情,所以才會處處碰壁。之所以不願意追究你們的母親背叛,确實有很多的理由。我原本給你們的母親允諾過一個條件,是當初補償她的。還有我也不過就是心存期望,希望她能顧及到你們,也許想通了就回來。我也不希望你跟舒兒在生長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裡。那種感覺……父親體驗過,不希望我的孩子跟我走上同樣的路子。可惜,我後面還是奢望了,她最後還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你們也還是跟我走上了同樣的路子。”

姚峥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笑容很是苦澀。

“其實這事情當真的不能全部怪她,撇下你們,是她的不對,然而我這邊也虧欠她太多。她原本就是一個嬌貴的女子,要她獨自一個人承擔起整個家庭,确實委屈了她。你也明白,不是每個女人都适合做一名軍嫂,尤其是駐紮邊防的軍人,野戰部隊的軍人。”

“父親,這些不過都是借口!要是真的有感情,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母愛的力量不可估量,她能這麼做,那就隻能說明我們三個人加起來還不及她心裡的那個男人重要,這樣的女人,除了自私之外,我看不到她任何的優點跟苦衷。為什麼别人能煎熬,她就不行?您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她當初嫌棄過您,要是當初您也像現在一樣,軍區的大首長,您覺得她會那麼離開嗎?不過是做作的愛慕虛榮的女人罷了。不然,這麼多年了,她為什麼會挑這個時候回來?在過去的二十多年的歲月裡,她又成千上萬次回來的機會!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特殊的時刻回來?什麼苦衷跟理由,統統都隻不過是借口!我跟舒兒都不是傻瓜,我們說過,我們永遠也不會原諒她,不管她出于什麼理由。我們的态度很堅決,所以父親,您也不用再顧忌我們,我們請求您跟她離婚,不要再背負這樣的窩囊的帽子了,現在還好有阿北壓着,這些事情遲早是要曝光的,您已經給過她太多的機會了,是她自己不珍惜。您身上還是穿着我們軍人的軍裝,頭頂着國徽的傲骨铮铮的軍人,經不起那些謠言的沖刷,您總得為你自己考慮一下。這些天,阿北跟舒兒就是因為這個操心的。”

雲卷實在是控制不住的,一股腦的直接就将自己心裡的想法一下子就倒了出來了。

雲卷的這番話聽在姚峥耳中,他也不是不明白,這段時間大家似乎都是為這事情煎熬着,想來,倒也是他自己顧全的太多了,倒不如快刀斬亂麻算了。

“父親,希望您能接受我們的建議,這個結果對我們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難道,您還要讓外面的人都知道了這一幕,您才肯放手嗎?給我們自己找回一點自尊,我們并不欠他們什麼,欠着的人,是他們。”

“唉,好了,我都知道了,别再說了,你們的意見我會好好的考慮的。”

姚峥歎了口氣,終于還是講這番話放進了心裡了。

“阿秀跟你奶奶應該都在家裡,趁着今天下午也沒什麼事情,不如買些菜回去做頓好吃,一家人好好吃頓飯,你晚上再回去吧,行了,這些事情暫且擱着吧,或許,是該找她出來好好的談談了。”

姚峥低沉地開口道,說着,也緩緩的站了起來。

看着姚峥這臉色,聽着這麼一番話,雲卷到底還是松了一口氣,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父親應該也是把這些話聽進去了,那麼接下來,就拭目以待吧,這件事情希望就能夠這樣盡快的解決了吧。

“好,那我們回去吧,阿北跟舒兒就不過去了,他們要回香山一趟。”

雲卷也悄然起身了,拿過了沙發上的外套跟帽子,跟上了姚峥的步伐。

走出帝都的時候,剛剛的陰天已經撤去了,眼下又是一片豔陽天,陽光也格外的猛烈了起來了。到底是過了立夏的天,天氣也慢慢的變得悶熱了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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