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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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緊趕慢趕，也準備了整整半個月，一行人這才要出發了。天還未亮，王宅内就燭火通明了。王宅門口，陳三禮和蔣康甯派來了足足有二十輛馬車，這還是很多東西已經陸陸續續都先行運到碼頭去了。秀水村的村民們也都早早地出來了，看王宅家主出門的盛況。代江、郭子榆、康瑞都在送行的隊伍之列。因為羅榮王有帶侍衛，所以代江帶來的侍衛就不必跟着回京，全部留在永修縣保護制茶所和王宅的安全。王石井和邵雲安不在家，康瑞和郭子榆就不回來住了。蔣康甯不在縣衙，郭子榆住康瑞府上，代江很不客氣的要求住過去，康瑞答應了，反正他府上也沒幾個人，房間管夠。要去京城了。王青和妮子特别的激動。如果說王青有哪裡舍不得，就是他的好朋友郭玉和鄒文哲，還有兩位好哥哥王衍和趙叢博。王衍和趙叢博還好，郭玉和鄒文哲知道他要去京城一兩個月那麼久，兩人都難過了。王青答應他們，給他們帶禮物，而且等他從京城回來，就邀請他們來家裡玩。之前小爹出事後他請假在家，郭玉每天都把夫子講課的筆記做得特别詳細，他去書院後，郭玉拿給他厚厚的一沓子筆記，這種朋友間的關懷令他格外的感動和難忘。郭子牧對京城的印象隻有痛苦。上了船，他就有些憂郁了，坐在那裡不吭不響，神情間也透着難過。邵雲安和王石井在甲闆上與蔣康甯說話，沒有注意到郭子牧的沉默。從甲闆上下來的羅榮王一眼就注意到了郭子牧的異樣。郭子牧戴着面具，但他的身周都圍繞着一股明顯的憂郁氣息。羅榮王在心裡歎了口氣，走上前。“小牧啊。”郭子牧回神，站起來：“慕容伯伯。”“坐坐。”把郭子牧按坐回去，羅榮王在他對面坐下，說：“把面具摘了吧。我已經跟他們說了，有什麼事在門外禀報。”郭子牧不願意，他是真怕了。“摘了摘了，有慕容伯伯在你怕啥。”羅榮王直接伸手，把郭子牧的面具摘了，又說：“到了京城，你隻管露着這張臉，慕容伯伯就算不是大權在握，護住你的能耐還是有的。”郭子牧低下頭，不想說他去京城的時候遭遇過什麼。羅榮王疼愛的拍拍他的肩膀：“不怕。今非昔比。過去你和你兄長吃盡了苦頭，現在已不同往日。到了京城，你隻管好好的耍，啥也不要怕。”郭子牧的眼眶紅了，羅榮王給他的關懷和愛護令他鼻子發酸。羅榮王一聽他吸鼻子了，吓了一跳：“咋哭了？不哭不哭，哎喲，”羅榮王掏出絲帕遞過去，“别哭别哭。”郭子牧這張臉一哭，羅榮王的心都忍不住揪起來了。郭子牧拿過絲帕，擦眼淚，擡頭：“慕容伯伯，謝謝您。我隻是，隻是想到了我和我哥以前去京城的事情。”郭子牧的眼淚讓羅榮的臉都皺起來了：“過去的事情就别想了，現在不是有好日子過了麼。以後，慕容伯伯要見到那個什麼容月，一定替你教訓他。”郭子牧笑了，這一笑羅榮王也跟着笑了。“不哭了。來，陪慕容伯伯下棋。”“嗯。”門口，蔣康甯輕輕放下掀開了一點的簾子，然後轉身對身後的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們上去。走到甲闆上，邵雲安問：“沒事了？”蔣康甯：“應該是沒事了。王爺陪子牧下棋，咱們就别進去打擾了。”邵雲安：“京城對大郭哥和小郭哥來說是傷心地。大哥，小郭哥那張臉，去京城，不會有問題吧？”蔣康甯道：“以前會有問題，現在絕對不會。王爺怎麼也是唯一的親王，他要保子牧，沒人能動他。”邵雲安卻糾結：“那，那誰呢？”蔣康甯一時沒明白：“誰？”邵雲安挪到王石井身後：“小弟我不知當講不當講……”蔣康甯是何許人也，秒懂了，擡手就敲了過去，邵雲安拽着王石井當擋箭牌，大喊：“我就是好奇嘛！”蔣康甯嚴厲教訓：“到了京城，你再這般口無遮攔，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大哥。”王石井開口護妻，“雲安跟你才這樣，在外面他會注意。”“你就慣着他！”邵雲安探出頭：“大哥，你說那人會不會呀？子牧那麼好看。”“你還問！”“我好奇。”蔣康甯伸手拽王石井，要敲邵雲安。邵雲安抓着王石井的衣服在他身後躲呀躲。在甲闆另一邊玩耍的王青問：“小爹和大伯幹什麼呢？”蔣沫熙：“老鷹，小雞，幼稚。”王青：“……”邵雲安是終究沒能從蔣康甯那裡得到回答，但他真的很好奇。要知道，皇上這個職業從古至今都是色狼榜榜首，嫖客榜第一，還是光明正大，沒人能反抗的。永明帝對君後的感情深厚，從他聽來的部分可以看出皇上對君後是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但是，但是郭子牧的那張臉是真·妖孽。如果永明帝不是永明帝，那他可能還能抵擋住妖孽的光芒，但作為皇帝，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心境下，永明帝真的不會動心？邵雲安在心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問号。“井哥，你說咱們讓小郭哥去京城，不會惹出更大的麻煩吧？我越想越不放心。”回到兩人在船上的房間了，邵雲安說出他的擔憂。王石井道：“皇上或許會動心，但慕容伯伯說了會護他就一定能說到做到。能從先帝時期的混亂中活下來，又能被現任皇帝封為唯一的親王，慕容伯伯絕對不是他表面上表現的那樣平凡。”邵雲安還是不放心：“慕容伯伯我放心，但小郭哥那張臉太妖孽了。慕容伯伯的家人怎麼樣？”王石井自然是不知的，他建議：“你不如問問秦娘。”“對哦，我忘了，早應該問的。”邵雲安說風就是雨，出去找秦娘。秦娘正在安排幾位主子的午飯，她被找來的邵雲安喊到一旁，在邵雲安問她羅榮王的家庭情況後，秦娘如實回道：“王爺有一妻一妾，世子乃王妃所出，庶子為妾室所生。我知道的那位妾室好像是王妃的陪嫁丫鬟，不過好像已經過世了。”邵雲安眯眯眼：“王妃人怎麼樣？”秦娘明顯是有所顧忌呀。秦娘閉了嘴，過了會兒，她低聲說：“這本不是我該嚼舌根的，隻是小老爺您問，我便告訴您，但您聽聽便好。”“我知道。”秦娘更壓低了聲音：“聽說王爺跟王妃的感情不大好。王爺跟王妃成親的第二日，王妃就把自己的陪嫁丫鬟送給了王爺，要王爺提為妾室。我在宮裡聽人私下議論，說，王妃不許王爺進屋，王爺跟王妃的院子也是一個東，一個西。世子殿下出生時就有心疾，王妃說要給世子殿下祈福，在屋裡設了佛龛，聽說是從那之後，王爺就再沒進過王妃的屋了。再後來，王妃更是常常去雨林寺修行，一去就是大半年的不在府裡。”“啊？”邵雲安是萬萬沒想到，“那王妃家是什麼身份？”這是壓根就不喜歡羅榮王吧。秦娘也是一臉疑惑地回說：“王妃的家世普通，父親也不過是一個六品官。王爺在先帝的時候不得寵，先帝也是随便給王爺指了一門親。不過王爺人好，在外從不說王妃的錯處，宮裡賞賜什麼，王爺也都想着王妃。隻不過宮裡頭藏不住秘密，王爺與王妃的事情原本宮裡還沒什麼人傳，可自從皇上登基，封王爺為羅榮王，這事就傳開了。”“你見過王妃嗎？”“見過一回，先帝仙逝的時候王公貴婦們都要進宮守靈。也是遠遠的瞧見的，模樣着實普通。”邵雲安有點難過了：“慕容伯伯也真不容易。你就當我沒問過。”“是。”邵雲安回去找王石井，王石井聽他說完後，也非常意外，隻能安慰說：“我們做好我們能做的就是了。這種事，我們是晚輩，不能多嘴。”“我知道。不過真是看不出慕容爺爺的家庭生活是這樣的，他就是一個很樂呵、很樸實的老頭子。”“别想了。船上要呆好幾天，你想做什麼？”邵雲安擡眼：“做你。”王石井眯眼：“做我？”“嗯，做你，啊！”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的邵雲安被王石井扛在肩頭轉身就丢到了床上。王石井随即壓上去，還說：“船上的房間不隔音。”本來還想叫的邵雲安不得不收聲。王石井吻了上去，一手隔着褲子摸上邵雲安已經微微發硬的地方。“唔……”邵雲安也不矯情了，環住王石井的脖子與他深吻起來。來找邵雲安下棋的蔣康甯擡手剛要敲門，忽然發現有奇怪的聲音。他耳朵貼門上聽了聽，當即額頭就抽抽了。“砰砰砰！”“你們兩個！天還亮着呢！成何體統！”床上的兩人迅速分開，邵雲安哀嚎一聲捂住臉，暈啊。“快點出來！别大白日的躲在房裡，叫旁人看了笑話，出來。”“知道啦。”邵雲安坐起來，系扣子，嘴裡抱怨：“大哥真是煞風景。”“媳婦兒。”王石井更郁悶，他拉過邵雲安的手要他感知自己的痛苦。邵雲安也難受啊：“大哥叫出去，我們也沒法繼續嘿咻。”腦袋裡的念頭一閃而過，他湊過去，瞬間變成誘惑牛郎，“官爺晚上要不要試試船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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