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裡的蒸汽船上,化妝成船夫與行商的陸吾從各處鑽出來,雨水似的符咒飛向瘋狂的靈獸。
奚平擡手将照庭拿在手裡,将支修給他的第一道劍氣打了出去。
飛瓊峰上正要跟林熾說什麼的支修心裡忽然“咯噔”一下。
消息不是說邪祟準備在南阖滅國之日動手麼,怎麼提前了好幾天?出了什麼變故?
那一劍呼嘯着撞散了東皇引來的雷,劍氣卻沒有凝滞,東皇臉上的獰笑沒扭到位,恐怖的劍風已經落在他眼前,這在百亂之地橫行百年的邪祟頭子刹那間被劍光吞了。已經溜出去老遠的邪祟船一個都沒跑掉,全被照庭的劍光籠罩其中。
南海一清。
照庭擊殺東皇于兔起鹘落間,奚平卻也沒好到哪去——他的修為使照庭太勉強了。
從半空摔落下來,他周身筋骨經脈碎了大半。
“啊,”王格羅寶知道他已經說不出話來,替他哀叫了一聲,“好疼啊。”
奚平一時斷片,腦子裡就剩下翻滾的髒話。
“不死骨固然神奇,可也得挨得住才行。”王格羅寶歎道,“能在粉身碎骨裡保持神智的可不多,我就不行,自愧不如。不過你也太着急了些,重頭戲還在後面。”
整個南阖半島都仿佛在給他捧場,一道驚雷落在瀾滄主峰上,巨大的劍陣幾乎已經成型。
奚平用僅剩的一隻能動的手探進芥子,不管白靈藍玉一通亂抓,粉碎的骨骼修複近乎暴力,将他皮肉劃得千瘡百孔,奚平顧不上——那死魚到底有什麼古怪,他明明已經把搗亂的餘嘗轟走了,為什麼西王母……
“往生靈鲵是生死之間的使者,”王格羅寶輕聲說道,“劈開它,就能打開‘生死之門’。透過那霧,生者的神識會短暫投射到曾經死在這一片區域的先人身上,貼上的先人或多或少都與本人有些關系,或是有傳承、有因果,或是際遇類同……世上有幾個活人能得到這樣真切的‘前車之鑒’呢?不用擔心你的人,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緣,悟性高的在裡面走一圈,甚至能找到自己的道心。”
奚平:“……”
姚啟和常鈞果然早被這雜種發現了,他就說子明兄怎麼那麼“走運”,正好被含沙射影選中!
“至于公主殿下,此時恐怕已經見到二聖了。”
奚平知道瀾滄曆史,此地曾出過金玉二聖,是瀾滄山開山老祖,神仙眷侶。金聖也是劍修,玉聖也是楊家人。
他經脈艱難地消化着師父的劍意,疼得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莫非隻要帶個劍修丈夫來,就能通過那死魚得到金玉二聖的貼身教導?光棍不配繼承瀾滄山嗎?早知道剛才就不殺東皇了,讓他們仨一起在先聖墳前理論理論……
“玄門淩霄殿上,人已經不是自己,更談何夫妻?”王格羅寶咬字怪怪地笑了起來,“三嶽山殒落的項榮,與他師父玄帝一脈相承,又用化外爐洗煉得那麼相似,兩顆道心尚且要将銀月輪撕成兩半,何況這一個劍修一個煉器道。
“一座靈山隻能有一個月滿,這對恩愛夫妻道心漸漸不合,金聖是劍修,又是丈夫,哪方面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理所當然地認為瀾滄山應當以自己為主,想朝發妻下手。”
奚平:“……”
大不了一拍兩散,至于嗎?
“因道心不合而反目的夫妻必定不死不休,”王格羅寶說道,“那可是握着你弱點的枕邊人啊。何況這位金聖……呵。我聽說有的劍修是人成就劍,比如劍宗、比如令師,晚霜與照庭本來都是凡鐵,随主成名;有的則是劍成就人,比如名劍修羅,讓西楚項肇腆居‘南劍’那麼多年。不巧,金聖是後者,他是靠玉聖這位煉器大師親手打的名劍出神登聖的。堂堂月滿聖人,怎能有這樣的短處?
“可是南阖女子啊……”
王格羅寶說宛語的時候,尾音帶着特殊的缱绻,好像随時能唱起來。突然間,奚平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還是個不着四六的狗孩子,揣着明白裝糊塗,把将離氣得将他轟出醉流華。
那次她在樓上彈的就是首南阖小曲。
阖女熱情如夏花,但倘若愛而不得,或是被辜負,她們是要殺人的。
“誰知玉聖早有準備,臨陣反殺。告訴你一個秘辛,太歲,鴛鴦劍陣,是玉聖親手煉的,其中有一味質料是稀世珍奇,世上再找不到第二件……”王格羅寶笑了起來,“就是金聖。”
楊婉已經分不清自己是誰,分不清廣安君和金聖。往生靈鲵将生者與死者的神魂相接,先聖那并不比她薄的深情與她對凡塵的眷戀卷在一起,深情過後是虛無,是漫天可笑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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