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音,周楹身上沒帶轉生木牌。他又轉頭請白令聯系了北曆的陸吾,陸吾那邊的回複一切順利,大意與問天上的簡報沒什麼不同。
三哥到底想幹什麼……
北大陸與南大陸像兩個世界,過了燕甯,草木就都枯萎了,黃白的荒原上,崎岖而蜿蜒的小路上鋪滿了發青的石頭,間或有骨瘦如柴的牲口拉着蜷縮的人經過,鞭聲與風聲一樣遠。
民居大多低矮,包着厚厚的土坯,老遠一看都是圓滾滾的。高聳的柴堆稻草上是鏽迹斑斑的斧子,隻有國都附近能看見蒸騰的白汽,寥寥——老一輩的北曆人還記得當年鍍月金之争裡枉死的冤魂,即使後來北曆不禁止從外國買賣鍍月金制品,近年來更是許可了不耗靈石的新鍍月金工廠,恐懼仍然留在幾代人的骨子裡。
然而宮殿卻巍峨得遠超南人想象,仿佛要跟群山和荒原叫闆,昆侖主峰的大殿一眼看不到頂,巨大的石柱上雕刻着十二顆須發怒張的獸頭,咆哮着迎着西北寒風,連兔頭上都有一人多高的獠牙。
主峰附近的風雪刮得人睜不開眼,刀劍碰撞聲不絕于耳。以周楹的修為,禦劍已經有點禦不穩。引路的劍修雖沒露出來,心裡多少有點看不上這些南大陸上從不鍛體的小白臉修士,便半帶憐憫地從芥子中拿出一小瓶丹藥遞給他:“北大陸氣候與南邊不同,這是我昆侖山專門為外客準備的‘暖丹’,宛使要不要用一些?”
“多謝,”周楹也不知是太信任昆侖還是怎麼的,接過去查驗都沒查,直接倒出一粒吞了,“道友再不給,我可能就得厚顔開口讨要了。”
劍修忙道:“暖丹不可一下化開,留神燙傷内府。”
這倒不用他囑咐,周楹非常克制地克化着暖丹,身上凝滞的靈氣不緊不慢地流淌起來,朝那引路的劍修一笑。鎮山大陣驗過了令牌,兩人一前一後落到了昆侖主峰。
昆侖山主峰一覽衆山小,以修士的視力,能穿透雲霧和風雪看到昆侖山脈以北。和北絕山一樣,昆侖山北也是無人區。
“過了昆侖山就是極北之地了,南大陸怕是沒有這麼荒涼的地方吧,除了冰雪什麼都沒有。”引路劍修便說道,“聽說尊使是從北絕山那邊過來的?這邊比瞎狼王那強一點,北邊多少有點山,能擋風,沒北絕山那麼冷。”
周楹收回視線,垂眼擋住了瞳孔,瞳孔緩緩收縮回正常的尺寸——他沒看見劍修說的所謂“冰雪”和“山”,此時分明是白天,在他眼裡,昆侖山外的極北之地卻是一片漆黑,隻有臨近昆侖山的地方,被這邊的天光照亮了一點。
那種感覺就好像……午夜時分萬籁俱寂,而昆侖山這一頭的世界是一間開了燈的屋子。
周楹目光又掃過整個昆侖山,果然如瞎狼王說的,不見無間鏡。
劫鐘、銀月輪九龍鼎之類的鎮山神器,平時也都是隐形的,但它們一直都在。鎮山神器與鎮山大陣遙相呼應,蟬蛻高手和頂級靈感都能看見。昆侖那傳說中的鎮山神器“無間鏡”卻一點痕迹也沒有,昆侖山的鎮山陣比白毛風的煞氣還重,沉默的靈山透着股說不出的死氣。
“到了,請。”引路劍修将周楹引到主殿前,巍峨的宮門朝兩側打開,暖風撲臉,周楹睫毛上瞬間凝了一層霜花。
引路人止步于此,低頭斂目退至一邊,周楹擡腳走了進去。
這時,微微的痛楚從他心口傳來,周楹方才吃的暖丹已經消耗完了,服下丹藥的時候,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裡面塞了一顆轉生木樹種。
此時嚴寒中休眠的樹種被暖丹中的靈氣激發了,在周楹刻意引導下,紮根進了他血肉裡。
一直在往北邊探查的奚平立刻感覺到了:“三哥,你在哪……這什麼鬼地方這麼黑,你把轉生木扔哪了?怎麼有水聲,還‘咚咚’響?”
周楹道:“是血流和心跳。”
奚平:“啊?你到底……”
“噓,”周楹打住他話音,“别分我神,你仔細看好。”
說完,皮囊掩蓋下,他将自己一部分内髒和紮根胸口的轉生木芽一起化了霧。奚平視野裡頓時一片血霧,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胸口跟着疼了起來——以後除了給别人種頭發,三哥這不知幹什麼用的神通還是少使為妙,看着太瘆人了。
那紮根在周楹心口的轉生木樹芽雖然一起融成了霧,但因與他血肉化在一起,奇異地還活着。
及至周楹走進那巍峨的主殿時,奚平再次獲得了視野,對上了一雙渾濁的老眼。
這視野高度大約是三哥的高度。
奚平立刻判斷出來,此時他在共享周楹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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