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若甯聽着,心裡更加煩躁。原本說辭職隻是一時沖動,還帶着點威脅的意味,可當這兩個字說出口,她突然覺得輕松了好多。是!她得辭職!盡量跟與霍淩霄有關的生活遠離,隻有這樣,才能慢慢将他從心底拔除!“師兄,你不要再說了。你挽留我的用意是什麼,我們彼此都明白,認識這麼多年,有些話心裡清楚就行,沒必要說的太透。”打定主意,方若甯直言道出,惹得衛雲澈臉色一僵,面色有些挂不住。當然,他挽留方若甯的最終目的,還是希望利用她跟霍淩霄的關系。話音落定,她起身收拾桌面,又淡淡吐出一句:“我跟霍淩霄已經分手了。”突來好事太詭異衛雲澈眉宇一挑,大驚:“分手?為什麼?前些日子你們還——”“師兄,這是我個人私事。”她冷硬地吐出一句,顯然不想多談。衛雲澈盯着她,明顯不死心,可又不好繼續追問。“你放心師兄,我離職前會把手頭幾個案子處理完畢。這些日子,還是要謝謝你的關照和幫助。”衛雲澈不舍地皺眉,語氣裡都是祈求:“若甯,你真要離職嗎?再考慮下吧,我是真得很欣賞你的業務能力,否則也不會勸了你幾年,直到把你挖回來——”女人勾唇,溫婉一笑,“師兄,謝謝你的賞識。”事已至此,他知道怎麼勸都沒用了。方若甯收拾好卷宗抱在懷裡,擡腕看了看時間,“師兄,我得出去了,中午約了當事人。”衛雲澈恍惚地點點頭:“嗯,你去忙吧。”等方若甯幹脆利落地轉身走了,衛雲澈才沉沉吐出一口氣,原地躊躇了片刻,皺眉掏出手機。茲事體大,他覺得有必要跟霍淩霄彙報一下。撥了号碼出去,那邊很快接通,陳航禮貌地問:“衛律師,什麼事?”“陳秘書,霍總在嗎?我找他有事要說。”“霍總今天沒來公司。”“是嗎?”衛雲澈吃了一驚,猶豫着。“衛律師若有急事我可以轉告。”“好,是這樣的……方律師今天來律所後,跟我提出辭職,我左思右想覺得這件事比較麻煩,想跟霍總說說。”正在車上準備趕往别墅送文件的陳航一聽這事,臉色也是突然變得嚴肅,“方律師要辭職?你答應了?”“我當然是不答應,可好像也勸不住,她說把手頭的案子結束後就辦離職手續。”陳航定了定心,“好,我知道了,我會轉告霍總的。”書房裡,陳航見老闆披着睡袍,一邊咳嗽一邊打開文件翻閱、簽字,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霍總,剛才衛律師打來電話,說方律師要辭職。”霍淩霄握筆的手指一頓,繼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簽名,聲音沙啞地道:“人家辭不辭職,關我什麼事。”文件合上,直接旋轉着扔出去,陳航手忙腳亂地接了住,看着老闆瞬間陰沉到令人頭皮發麻的臉色,猶豫再三,試探着道:“您的意思是……衛雲澈不用挽留了?”霍淩霄起身,走向身後的落地窗。這個冬天可真是冷,雪下了一場又一場,即便是晴天,也北風呼嘯,如刀子一樣招呼在人臉上。他看着滿山搖擺的樹木,眸底一片凄涼,譏诮地道:“我都留不住的人,他衛雲澈能有本事留住?”陳航:“……”看着老闆蕭條落寞的背影,陳航跟着歎息一聲,他一個單身漢,也弄不懂女人的心思。平心而論,他覺得老闆對待方律師算好了,怎麼還是留不住人呢?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想要什麼?陳航悄無聲息地離去了,霍淩霄在窗前站了許久,腦海裡依稀浮現出昨晚的畫面,女人在他身下輾轉承歡,明明是情動刻骨的模樣。死東西!離開他沒幾天,就連發型都換了,本就年輕漂亮的那張臉被劉海擋住了額角,看着越發小巧精緻,一颦一笑都是嫩生生的感覺。原來,換發型是從頭再來的意思,不但與他分手,還要連工作都辭掉,徹底遠離他的生活圈。迎着落地窗外明媚的冬日,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眸光凝聚,缥缈幽幻,似決然狠厲要一刀兩斷,又似無可奈何思忖着挽回良策,似深潭暗湧恨到咬牙切齒,又似繁華過境終将看淡凡塵。終究複雜深沉,無人能懂。一連幾日,方昀軒放學後都被接到霍淩霄那邊。方若甯想着早點把手頭工作結束後好提出離職,這幾天也忙,面對這一幕隻好忍氣吞聲。心頭想着那天醫生說流感會傳染,要隔離小孩,可她不願為了這事去跟霍淩霄聯系,隻在心裡祈禱着兒子身體強壯抵抗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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