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安捧住易阿岚的臉,阻止他近乎于道歉的行為,然後為他擦去臉上的淚漬。或許是三十二日才下過一場酣暢淋漓的暴雨,豐潤了路邊的野草,也豐潤了易阿岚敏感的靈魂,使得他的眼淚源源不斷地往下流。周燕安耐心地重複他的動作,用略帶薄繭的拇指一遍遍地揩去鹹濕的淚水,在這個過程中,周燕安用觸覺反複描摹了易阿岚的臉龐。從此以後,他就算将雙眼閉了起來,易阿岚的存在也再清晰不過了。
就像将一件濕的白襯衫擠幹了水分晾在風中,易阿岚終于哭夠了,通紅的雙眼裡隻剩下輕盈透光的飄動。他看見周燕安水痕斑駁的臉,他從沒見過周燕安這幅樣子,忍不住笑了。這一笑,便将他吹得飄飄欲飛,雙手還被拷在身前,他微微踮腳仰起身子,以不太舒服的姿勢去親吻周燕安的嘴唇。
本該是蜻蜓點水似的一吻,然而觸碰到的那瞬間,便被水面下潛藏的“魔鬼”誘惑,久久地流連不願離去。離開前,還伸出舌尖在對方微涼的唇上舔了半圈。
易阿岚便像是在接受最恐怖最難捱的刑訊了:“你覺得惡心嗎?”
易阿岚一瞬不瞬地盯着周燕安,心裡卻想,自己多貪心啊,多少人同床異夢,身體親密無間也仍舊為所謂的精神共鳴、靈魂伴侶苦求而不得。他明明已經和從未表露過同性性取向的周燕安心意相通、靈魂共鳴,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索取那些膚淺粗俗的表層親密。
周燕安靜靜地回味着剛剛的吻,是如此鄭重其事地去思索易阿岚的問題。良久,在幾乎令易阿岚癱軟的沉默中,他說道:“不,我很喜歡。”
易阿岚又快要哭了,周燕安撈住他的後腦勺,把他往自己身上帶,繼續那個不太舒适的姿勢,延續剛剛淺嘗辄止的親吻。這一次,他們都異常激烈狂熱,幾乎是在碰撞、掠奪、侵占,把自己當做冰塊,把接吻當做火焰,要把自己融化了,要把對方融化了,再交融到一起不分彼此。像是還嫌不夠,發洩似的咬破嘴唇,用甜腥的血液和疼痛加深銘刻。他們交換着生命的象征,也交換着靈魂的一部分。
直到胸腔裡再也沒有一口氧氣,他們才放開對彼此的糾纏,依靠在對方的肩頭重重地喘息。
易阿岚顫抖着身體,感到被周燕安的體溫、呼吸和心跳包裹了,他閉上眼睛。這不是妄想。哪怕是在妄想中,他也從來不敢如此想象。是真實。唯有真實才會給他滅頂一般的快樂。
如泣如訴的風聲起于曠野,月光緘默。這片遼闊的天地間隻有兩個相互依偎的身影,仿佛能一直站到天長地久,站到雨燕10龐大的金屬結構都腐爛。
終究是開始酸麻的雙臂讓易阿岚忍不住了,他擡起手,用已然溫熱的手铐去輕輕撞擊周燕安的胸膛,然後對正看向自己的周燕安搖了搖手腕:“你還要聽我解釋嗎?”
周燕安笑了起來:“聽你解釋之前,你想不想聽聽我原本的打算?”
“你打算幹什麼?”他們閑聊起,但也隻不過稍稍分開,使得能看到對方的容顔,兩具身體依舊在親密的距離上。
周燕安說:“我打算,不再費心去決定是否相信你。如果你做錯了,除非他們給你死刑,否則無論他們怎麼處置你,在三十二日裡我都要把你關在除了我誰都找不到的地方。一天我隻去看你一次。而那一天裡,你一直都在等待我的到來。”
“哇哦,黑化诶。”
“你不信嗎?”
“我信。”易阿岚舔舔被咬破的下唇,有點腫,不知是因為傷口,還是直接被吻腫的,有一點隐隐的痛,和很多很多的快感。易阿岚好像很喜歡被周燕安這樣對待,要對方粗暴、瘋狂地占有自己、标記自己,而他也要以同樣的兇狠去回應對方。如此,炙熱的情感才能稍稍得以緩解,不至于焦渴而死。
盡管在表面上,他們相對而立,眉眼都含着淡淡的笑意,嘴角也隻是略微勾起,是最為平常和緩的狀态。
“現在,你可以解釋了。”周燕安握住易阿岚的手,從兜裡掏鑰匙給他開手铐。
易阿岚問:“不把我關起來了嗎?”
周燕安擡頭輕輕掃他一眼:“把你關在我心裡好不好?”
易阿岚想忍,他覺得不該打擊一個剛剛互訴衷腸的對象說些甜言蜜語的熱情,尤其還是周燕安這麼一個穩重正經的人,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還是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的土味情話跟誰學的?”
周燕安絲毫沒有被嘲諷的不适:“你就說受不受用吧。”
易阿岚抿嘴,甜絲絲地說:“受用。”
他又頗為自豪地揚起嘴角:“不過我是知道這代表你相信我了,無論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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