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不動聲色地瞟一眼厲行。後者堅毅的顴骨輕輕抽搐一下,像是被什麼刺痛,眸光斂在低垂的眼簾下,看不出其中的情緒。
“對啊,你們明天就走了。”大何平靜地舒了口氣,“對我而言早已完成,已經快要忘了的事,對你而言還沒有做到。若不是他女兒偶爾會來煩我,我已經快忘了風晚山那個鼠輩的樣子。那姑娘總想去江湖上看看,可她爹仇家太多,沒有弘山的庇護,她活不下去的。”
“是我殺了風晚山?”小何的臉上浮起期待。
“沒錯,是我殺了他。”大何淡然回憶,“我與他從正午鏖戰到月上中天,終于手刃了他。我自己也受了重傷,幾個月才好。”他扯開衣領,瘦削的胸口橫亘着數道陳年劍傷,甚至有貫穿傷,觸目驚心。
厲行渾身一震,像被子彈擊中,擡手輕觸他的傷痕,聲音被心痛扭曲着:“我呢,我不在嗎?我……全程沒參與?”
“沒錯,你不在我身邊。”
小何久久無言,感覺胸前隐隐作痛。半晌,他猛然起身,直直逼視着大何:“你告訴我們,厲哥是怎麼失蹤的,這樣我們就能避免分離!”
對方沉默良久,嘴角一挑,看向木然呆坐的厲行:“我不說。隻有這樣,我才能再次見到厲哥,哪怕隻有一天。”
“你不能這麼自私!”小何雙目赤紅,砰的一拳砸在桌面,震得碗盤亂跳。
“随你怎麼說,我不在乎。”
“你一點也不像師父。”
小何沒想到,自己會成為一個怨婦。
他夢想成為師父那樣的大俠,縱馬天涯,怎會是一個在山頂種菜、癡等男人的自私怨婦?
大何毫不在意,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個傻孩子:“你還沒有嘗到失去和思念的滋味,等你懂了,就不會這樣說了。”
“那我們呢,大舅媽?我和苗苗去哪了?”始終沉默的歐陽豆開口,表情很小心。
“厲哥走後,那塊破石頭就失效了。”大何看着他,“我見不到我娘,你也見不到歐陽伯伯。你沒法繼續學業,隻好打理着生意,如今一妻三妾。最大的那個孩子,已經快九歲了吧。至于苗苗,不忘初心,依舊是聖手書生,沒聽說失手過。”
柳苗苗表情一僵,之後像是轟然炸裂的玻璃,崩潰了。他哇的一聲跑出木屋,蹲在崖邊,迎着烈烈山風痛哭失聲:“他娶了四個老婆,哇啊……怎麼會這樣……”
“我堂堂大學生,四個老婆?!”歐陽豆難以置信,嘀咕着追出去安慰柳苗苗。
“我……我也想透透氣。”厲行慢慢走到崖邊,在距外甥不遠處盤膝而坐,微駝着背,眺望絢爛林海。先把腦子放空,随後一點點捋順。
武林大會前,因為某件事,他失蹤了。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等我。于是,何須歸獨自迎戰風晚山,就任掌門之後消極避世,在他們分離之處孤獨苦等十二年,等來了年輕的自己。
風晚山伏誅,何須歸喜提掌門,歐陽豆壯大事業,看起來不錯。可是,對姐夫而言,他們是失蹤人口。他和何須歸的愛情,也BE了。
他可到底死哪去了?哪去了!
“你别哭了好不好,肚子灌了風,會一直放屁的。”那邊,歐陽豆在低聲安慰柳苗苗,“你哭什麼啊?”
後者甩着淚咆哮:“你明知故問!”
“你……你在哭我娶四個老婆的事?”歐陽豆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可是我還沒娶啊,我都不認識她們呢。我覺得,凡是還沒發生的事,都可以改變。”
柳苗苗吼道:“我不走了!我要留下來,去找老尊主,陪在他身邊。”
“啊?”歐陽豆一下亂了陣腳,不知所措起來,“那,那我們可能永遠不會再見面了!”
“我是認真的。反正,你有四個老婆,而我是多餘的。”
歐陽豆焦躁地拔起一根野草,放在指間繞了半天,支吾道:“我真的會看手相哦,幫你看看?”
柳苗苗将信将疑地遞出手,歐陽豆随意看了幾眼,忽然緊緊攥住:“你别走好不好?其實那時候,我是想到了你才笑的。”
“啥時候?”
“就是之前掉進地牢裡啊,老舅讓我把身體塗黑隐蔽起來,結果我沒忍住笑,把牙給露出來了。”他的臉漸漸漲成一顆紅豆,“當時,我想到了你。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好開心。”
柳苗苗破涕為笑,又沉着臉,用圓溜溜的眼睛瞪他:“我想到你時,也覺得好開心,但我知道為什麼。因為,我看上你了,我想跟你睡覺。”
聞言,厲行不禁挑眉側目。這是外甥生平初次被人表白,不過對方是個文盲,用詞略顯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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