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有些疑惑地轉過視線,蔣孝期投給他肯定的一瞥。
“林木一直在按照他自己設定的标準來做一個合格的伴侶,而且他給自己設定的标準并不低,如果是兩情相悅,他或許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理想丈夫。魏媽媽除了雙手沒有虐待傷,林木這麼多年像對待名貴瓷器一般悉心照料她的生活,三餐和起居都親力親為,工作之外的時間都用來陪伴她。周耒也說,魏媽媽對這些年出現的新事物并不陌生,說明林木一直在通過媒介讓她了解外面的世界。”
“我對你說這些,并不是想消減你心裡對林木的恨意,他做得再好也是強加于人,就像給素食者準備一餐豐盛的全肉宴逼迫他吃下去,那和強暴沒有本質區别,都是違背意志的嚴重傷害。我隻是想你能稍微平複一些感同身受的疼痛,不被那些可怕的聯想二次傷害。”
蔣孝期單手握方向盤,空出右手牽住周未的手:“段醫生說,魏媽媽手部的康複能這麼順利,也有林木手下留情的原因。另外,林木沒有事實侵犯過她,他是個功能障礙者,警方找到了他的醫療記錄,取證中也證實了這一點。”
周未被這個意外情況驚呆了,半張着嘴愣在原地:“障……障礙?”
“對,心因性,也許是他的老毛病,也許是面對魏媽媽的自卑和愧疚,林木沒法對她做那種事。二十三年,他們也隻是囚徒和獄警的關系,或者患者和看護的關系,沒有更多了。”
“你想讓她慢慢走出來,站到陽光下,自己就不能總是頂着一片陰影做噩夢。小未,一切都過去了——”
周未神色有些茫然,拉着蔣孝期的手放回方向盤上:“哦,我知道,好好開車。”
他面上看不出輕松些許的顔色,但放松的肩膀落下去,像是卸下了一道無形的重擔。
牡丹庭的整片院子都翻新過,時值初春,新鋪的草坪翠綠油潤,周耒正帶人繞着陽光房種玫瑰,帶着手套幫他遞花的助手不是别人,正是展翔。
蔣孝期從後備箱拎出懶人十級交通工具——電動平衡車,周未踩上去張開雙臂奔向親愛的弟弟們:“我來啦!”
蔣孝期把周未的新畫從後排座椅小心拎出來交給傭人,畫上是一位系着絲巾的年輕少婦,正帶着一群五六歲大的小孩玩老鷹捉小雞。
肉肉臉的小朋友躲在少婦身後探出緊張又興奮的笑顔,最前面的孩子雙手緊緊攥住少婦的衣襟,若是仔細看上一會兒便覺得每一張面孔都似曾相識。
少婦張開雙臂保護着身後的孩子們,她的裙擺被風鼓起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仿佛隔着油墨和畫紙都能聽到他們歡快的笑聲。
他記得上次帶來的那幅,周未畫的是一個母親懷抱嬰兒,很有文藝複興風格的古典油畫,透着天使降臨般的靜谧祥和。
周未像是在用這種方式補全那些本應存在卻被魔鬼扼殺掉的幸福時光,畫中的女子會慢慢成熟、安詳老去,畫中的孩子也會漸漸長大,幸福成人。
那是魏樂融和周未、周回,甚至蔣孝期、裴欽他們錯失的歲月,他可以把它想象得足夠圓滿。
“哎!哥——”
斜裡忽然蹿出來一頭熱情的羊駝,醞釀口水歡迎客人的架勢。
周未毫無防備,腳下的平衡車在石子路上受驚一颠,拐了個神經質的弧線軋上路沿,下一秒,他整個人四仰八叉摔進草坪裡。
羊駝大概沒想到這位客人慫得如此利落,毫無挑戰地溜達遠了。
展翔和蔣孝期幾乎從兩個不同方向同時趕到,提頭拽腳把周未拉起來。
周未撥了撥頭發,簌簌掉下幾片草屑:“……誰設計的,這玩意不應該隻有兩個輪子,還不如草泥馬穩當。”
“四個輪子的那是旱冰鞋,”展翔确認他哥沒摔傻,放下心來。周耒提着花鏟站在他身後笑,莫名覺得展翔說話帶了幾分自己的冷諷,很合胃口。
蔣孝期趕緊把平衡車送給展翔玩,自己遛着周未走路過去。
展翔顫顫巍巍站到平衡車上,拃開兩手像第一次被踹出鳥窩的雛燕般撲棱着翅膀,旁邊還一守株待兔等着撿笑話的周耒。
然後他隻用了半分鐘,就特别打臉地踩着它飛奔起來,嗖地從周未身旁超車,跟着一個急刹懸停,再欠揍地拐着S彎兒在前面帶路,恨不能每一道弧度都是用圓規畫過的一般均勻。
周未氣不過,在他背後擡腳照着屁股比劃兩下,親的,沒舍得真踹,轉而挑釁周耒:“大冷天種花?看來今年又要收獲一地枯枝敗葉啦!”
“陽光房下面有地暖,這些玫瑰都是連根帶泥一起種下去,成活沒問題。這會兒種,一個月左右就能開花,谷雨的時候魏姨過生日,應該就能吃到新鮮的玫瑰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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