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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淵書>麟趾春深千歲酒啥意思 > 第75頁(第1頁)

第75頁(第1頁)

馬宏知道那份東西,那天皇帝去祭掃太子,回來途中在禦辇上看了這份東西,臉色就變了,還大發雷霆,把本來随行坐在禦辇上陪聊的齊王也給趕下去,馬宏當時也一頭霧水,卻不敢細問。回來之後皇帝就将那份東西壓在所有奏疏最下面,提也不提,眼下卻忽然又想起來,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馬宏有點不安,将那份奏疏捧至皇帝面前。重新翻開浏覽,皇帝的反應已經比上次平靜了許多,他的表情甚至都沒有變過,逐字逐句看完,還遞給馬宏:“你也看看。”強勢的文德帝從來不會讓内宦參與政事,所以馬宏也盡量避嫌,眼下皇帝主動讓他看,他就不能不看了,趕緊一目十行看完,上面的内容足以讓人心驚肉跳,瞠目結舌。“陛、陛下……”皇帝:“你覺得上面的事可信嗎?”沒等馬宏回答,他又自顧自道:“十有八九是真的,當年陳無量的案子,朕也曾懷疑過,但後來齊王結案做得漂漂亮亮,無迹可尋,朕當時忙着别的事情,雖有些疑慮,卻也沒顧得上細問,反正人死如燈滅,陳無量平定南蠻叛亂,終歸是有功的,就當給他些許臉面。”皇帝轉頭看馬宏:“你可知道這件事背後隐藏了什麼,讓朕心寒的是,當時齊王雖掌管刑部,大理寺卻不是由他說了算,後來這件案子能神不知鬼不覺壓下來,必然是刑部與大理寺都合謀串通了,也就是說,在朕不知道的時候,齊王已經一手遮天,到了這等地步!”馬宏聽得心頭怦怦亂跳,腿一軟,不由跪了下來:“陛下息怒……”皇帝冷笑:“過了這麼多年,朕早就不怒了。”馬宏小心翼翼道:“恕小人唐突,小人隻是不解,時隔這麼多年,案子早已塵封,誰會忽然将這樁案子翻出來,藏在禦辇上,特地呈給陛下呢?”皇帝淡淡道:“你覺得會是誰?”馬宏:“小人不知。”皇帝:“你是不知,還是不敢說?”馬宏不吱聲。皇帝:“能将這份奏疏放在太子陵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也沒有動機這樣做,誰會想讓齊王倒黴?”魯王,或者衛王。馬宏在心裡回答。而且他更傾向是衛王做的。因為太子祭祀一事由禮部與宗正寺共同主導,而衛王,正好是掌管禮部的。當然,魯王也不是就毫無嫌疑,他想做這件事,同樣有充分的理由,而且還能陷害衛王。馬宏暗歎一聲,覺得撲朔迷離。“朕這三個兒子……”皇帝搖搖頭,“若隻為守成,随便讓他們其中一個來當儲君,都沒所謂,但現在雖談不上大廈将傾,也是暗藏憂患,朕還真怕本朝江山三代而亡,在他們手上告終。”談及皇位傳承,馬宏就沒有說話的餘地了,他一聲不吭,嘴巴閉得緊緊的。皇帝也隻是喃喃自語,并沒有征詢他意見的打算。許多事情,心裡雖然明白,真要做出選擇,卻不是那麼容易。皇帝想起賀融,又是一聲歎息。可惜他是皇孫,而非皇子,若是皇子……别說賀融了,哪怕是賀湛,興許都比在三王裡三選一來得好。可惜他們不僅是皇孫,還不是皇長孫。……賀融并不知道皇帝心中所想,更不知道皇帝因為他,内心甚至有過一瞬間的動搖。他一回到魯王府,就被賀泰叫了過去。賀融還以為父親會因為今日朝上自己公然反駁他意見的事而發火責罵,誰知過去一看,賀泰的面色卻出乎意料地平靜,在場還有繼妃裴氏。待賀融行禮問安,裴氏就和顔悅色道:“三郎,早朝議政的事,我聽你父親說過了,你做得很好,為人為臣,走的該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之道,通過投機取巧來博取帝王歡心的,那是捷徑,走捷徑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次多謝你及時勸阻,避免你父親犯下更大的錯誤。”她絲毫不顧忌賀泰的面子,讓賀泰有些尴尬,但他不得不表态:“王妃說得有理,此事是為父莽撞了,當初喬棟向我提出此計時,我本以為陛下愛子心切,一定會同意的,所以才授意梁侍郎在小朝會時提出來,誰知還是有欠考慮了。”賀融頓時對這位繼母另眼相看。要知道賀泰本性其實不壞,壞在耳根子軟,他們幾兄弟畢竟隻是兒子,不可能時時在父親身邊提點,袁氏雖敢開口,又沒那個見識,如今有裴氏在,他們可算是省心了。能夠讓賀泰說出這番反省的話來,可見裴氏也非凡俗。賀融道:“陛下明白父親的孝心,并未責怪父親。”賀泰輕咳一聲,掩去些許尴尬:“陛下留你在宮中那麼久,可是說什麼了?”賀融:“陛下留我吃了頓飯,也沒說什麼,隻是閑話家常。”賀泰有點酸溜溜:“我入宮那麼多回,都還未得陛下留飯呢。”賀融抽了抽嘴角,對老子吃兒子的醋有點無語,又将自己想要娶林氏牌位過門的事情說了一下。賀泰瞪大眼睛,好不容易被裴氏安撫下去的怒火又一次點燃。“你這是要氣死我啊!你立了大功回來,若非同為皇室血脈,尚主都綽綽有餘了,你居然要去娶個死人?!”裴氏不得不道:“殿下息怒。”賀泰怒道:“你讓我怎麼息怒!你看看他都幹了什麼,一聲不響就跑去陛下面前說,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裡!”賀融:“當初這樁婚事是您去說動陛下賜予的,如今我先向陛下禀告一聲,也是理所當然。”“那我也沒讓你娶個牌位!”賀泰快氣死了,想也不想抄起手邊的小碗就朝賀融擲去!賀融身體微微一側,敏捷閃過,那小碗卻直直飛了出去,打在剛好從外頭進來的賀穆額頭上。隻聽得哎喲一聲,賀穆捂着額頭往後坐倒在地,整張臉都是懵的,根本不曉得自己為何飛來橫禍。衆人:“……”左右婢女忙将賀穆扶進來,但見他額頭上已然紅腫起包。裴氏忙讓人拿藥過來。賀穆很有怨氣:“兒子若是哪裡讓父親不滿,父親直說便是,何故連說都沒說,就上手呢!”賀泰嘴角抽搐:“我要打的是三郎,純屬意外,你先擦擦藥吧。”賀穆聞言就稀奇了,他這三弟從小就沉穩,居然還能把父親氣成這樣。“三郎,到底怎麼了?”賀融不想再多一個人來念叨他,沒有回答,反是提起另一件事:“方才我與陛下一道用膳,看陛下似乎食量不大,龍體也有些欠安。”賀泰餘怒未消,瞪了他一眼,方才道:“陛下的龍體自年前就不大好了,還因風寒辍過幾天朝,大家都很擔心。”賀融:“那陛下就未提過立太子一事麼?”賀泰搖搖頭,不掩失落。想不想讓父親當太子,這已經不是一個疑問,而是全家人都心有靈犀的答案。逆水行舟,不進反退,賀家現在就是這麼一個處境,尤其是在賀泰封王之後,他已身不由己,一步步重新走上自己曾經站過的位置,無論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前程,還是出于周圍人的希望,都由不得他再後退。賀穆道:“陛下雖然未立太子,卻先後許三郎五郎以爵位,想來心中是有傾向的,隻是還未下定決心。”賀泰:“罷了,帝心難測,今日我的提議,恐怕又讓陛下失望了。”裴氏忽然道:“說起來,裴家與殷貴妃還有些遠親血緣,下回我入宮給貴妃請安時,順道打聽一下吧。”賀泰遲疑問道:“殷貴妃長年禮佛,似乎并不過問俗事。”裴氏微微一笑:“殿下有所不知,貴妃雖然不問世事,卻頗得陛下尊敬,上回我去見貴妃時,陛下正好駕到,就我看來,貴妃與陛下言談舉止,自在随意,并不像那等無寵的妃嫔。”賀融跟裴氏打交道的次數不多,但寥寥幾面,對她的沉穩機智印象深刻。比起賀泰,裴氏的話更能令他信服。所以他就道:“貴妃在後宮是何處境?”裴氏:“貴妃在後宮,向來是出了名的不問世事,齊王與衛王各有母妃,不可能無端端去拉攏巴結貴妃,而且貴妃又不掌管宮務,乍看似乎無權無勢,但貴妃宮中用度,卻從未因此被克扣,位分更淩駕齊王衛王生母之上,她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貴妃膝下沒有兒子,隻有一個遠嫁江南的女兒。”這就是娶妃的好處了,換作從前,賀泰沒了生母,又沒有正妃能入宮應酬,對後宮的情況知之甚少,幾個兒子再能幹也幫不上忙。賀融沉吟道:“貴妃是何性情,依您看,她既然無子,是否有可能暗中支持父親?”裴氏想了想:“這我就說不好了,貴妃在宮中素來四方不靠,八面不沾,我入宮幾回,也算得貴妃青眼,時常能在她宮中小坐閑聊,貴妃也還挺好說話,不是難相處的人,但讓她貿貿然站隊殿下,她想必是不肯冒險的。”賀融:“陛下是英明之主,不是後宮随随便便有人進讒言就會聽從的,所以我們根本不需要貴妃在陛下面前為父親說好話,貴妃也不必冒險,隻須偶爾與我們通些聲氣,讓我們不至于當睜眼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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