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第61章 慵懶一笑（第1頁）

這天，曹二嬸領着自己兒子曹秋石，提了一籃雞蛋、紅糖等物品前來看望春華。

坐不多時，曹二嬸正說着一些勸解、安慰春華的話呢，曹二叔那邊廂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在外面呼喊二嬸。

曹二嬸抱怨幾句便起身先走了，留下秋石多坐一會兒，囑咐他随後把空籃子帶回去。

曹婆子便也起身陪同出去，送她出院子。

屋裡隻留下曹秋石很不自然的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春華轉頭看着他，見他有些局促的模樣，便勉強一笑，說道：“秋石兄弟，謝謝你能過來看我。”

曹秋石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龐立馬便紅了起來，連忙說道：“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春……呃，嫂……嫂子。”

“嫂子”這兩個字，曹秋石本不想喊出口的。隻是他在張口喊春華姐的時候，又似乎覺得這樣喊不太妥當。因此在他喊這聲“嫂子”的時候，就變得有些口吃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在曹秋石的心裡，在面對春華的時候，特别不願意喊出“嫂子”這個稱謂。但讓人頗感無奈的是，他現在還必須得喊。

其實，他心裡真正想喊的還是“春華姐”。他感覺這樣喊既親切，又自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喊春華姐不至于讓他聯想到曹驢兒，從而影響到自己的心境。

“呵呵。”看着他面紅口吃的樣子，春華暫時忘卻了自己心中的痛苦和難過，竟至對着他莞爾一笑。

她那病美人一般迷人的笑靥，蘊含着難以言表的慵懶風情，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魔力，令坐在床邊的曹秋石一下看得癡了。他愣愣地坐在那裡，雙目直直地看着她，一時間張口結舌，竟不知說什麼好。

對于春華他們這樁金錢買賣的沒有感情基礎、沒有愛情的婚姻，曹秋石早就說過，這是不道德的。因此，他開始的時候，心中對春華是頗有成見的，甚至是有一些鄙夷的。

但随後他從爹娘的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才知道原來是自己錯怪春華姐了。并不是她見錢眼開選擇嫁給曹驢兒，實在是因為父親生命垂危，需要一大筆錢手術。春華姐在走投無路之下，毅然決然選擇犧牲自己的愛情和幸福，來拯救父親的性命，這才嫁給了曹驢兒。

所有這一切，讓曹秋石的心裡發生了急遽變化。使他由原來對春華姐的不屑、鄙視變成了由衷的敬佩、崇敬和尊敬。

是啊，這是一個多麼偉大的女性啊。春華姐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她的心中裝有大愛呀。文學作品中這樣的人物比比皆是，可在現實生活中，這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春華俨然已經成為了他心目中的女神。他為自己原先對她的鄙視而愧疚，覺得自己玷污了春華姐的光輝形象。

曹秋石的家和春華婆家住的是前後院，中間隔着一條并不怎麼寬的東西路。他家住在前邊，他們家的地勢要比這邊高上許多。所以，從他住的房間後窗，可以清晰地看到春華他們家整個院落裡的情況。

他經常在讀書閑暇的時候，站在房間的後窗前觀察春華姐在屋裡與院子内的一舉一動。此後，他通過暗暗觀察，知道春華姐聰明伶俐，勤儉能幹，不嫌髒，不嫌累，不怕苦。無論是家務，還是田地裡的活計，都打理的井井有條，令他從心底裡敬佩。

每每看到春華姐那俏麗的身影在裡裡外外的忙活，他就感到整個人都說不出的舒坦。以他少年的心性，從心裡喜歡上了這個美麗大方、多情能幹的春華姐。他暗暗發誓，以後找媳婦兒一定要找一個像春華姐這樣的女人。

今天曹秋石和母親一起來看望春華，本意也是借此向春華表達一下自己心中對她誤解的歉疚。病中的春華姐，也令他不自覺地生出了一股憐愛之情。

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着她，曹秋石有些拘謹，臉也有些發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兩隻手更是局促地不知道往哪裡放。

病中的春華那蘊含無限風情、極富迷人風韻的慵懶一笑，猶如一道光芒四射的炫目閃電，一下就将他擊懵在當場。美，真是太美了，他能聽到自己心中無聲的贊美和呐喊。

眼前這副迷人的笑靥和那晚在西南壩子水庫裡聖女一般美麗的胴體漸漸融合、疊加在一起，曹秋石隻感覺自己腦海裡發出“啵”的一聲輕響，一幅美到極緻的畫面徐徐在他眼前展開。這令他目不暇接，頓時忘記了時間和空間，也忘記了自己置身何處。

春華笑過之後，感覺身上一輕，心情好了許多，似乎自己的病情也好了幾分。

待看到曹秋石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坐在床邊凳子上一動不動，也不說話。他那清純少年的臉蛋兒白裡透紅，煞是可愛。可能是懷過孩子的緣故吧，這時的春華有點兒母愛泛濫，她下意識的擡起手，想去摸一摸他的腦袋。

但手到半途，她又感覺有些不妥。畢竟曹秋石已經是上中學的大孩子了，自己這樣，弄不好會讓他覺得有傷自尊，沒有面子。心裡這樣想着，她的手就随之中途改道，順勢往下，滑落到了他的腮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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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華眯眼微微笑着，也不再說話，抿嘴看向呆坐在那兒，不知想些什麼的曹秋石，伸出自己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了捏他那滑嫩、富有彈性的腮幫。

啧啧，那手感，簡直好得沒法形容呢。然後，她忍不住又惡趣味兒的用手指輕輕撚了幾下兒，嗯，真的好滑溜呢。

看着還怔怔坐在那裡的可愛少年，說句話、喊個嫂子都還臉紅，像個大姑娘似的，春華感覺真是有趣的緊。

想到這裡，她不由心情大好，開心地咯咯嬌笑起來。

春華這一捏、一笑，頓時就把猶如陷入夢境之中的曹秋石給驚醒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趕緊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低頭用衣袖抹了一下自己的臉，嘴裡發出“哎喲”一聲，知道自己這次出糗出大了。

然後，他便逃也似的離開了曹家。跑回自己房間的時候，曹秋石心髒還在砰砰亂跳。

自己這是怎麼了，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自己真沒出息，以後都沒臉出去見人了，竟然在自己敬慕的女神面前出了醜。他懊惱得想死的心都有，真是恨死自己了。

看着他慌慌張張，頗為狼狽的奪門而逃，喊他回來提走他家的空籃子也充耳不聞，春華感覺非常有趣。于是她控制不住的在屋内又是一陣大笑，這樣一來，病情竟是好了個七七八八。

曹婆子看到曹秋石急匆匆離去，不知發生了什麼，連忙進屋問是怎麼一回事。待春華向她說明情況後，婆婆道：“這娃就是這樣，像個女孩兒似的。臉皮兒也忒薄了些，嗨，這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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