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能來黑火叢林,可是半夜跟蹤我究竟是為什麼?”阿蒙沒松腳,手裡的“樹枝”輕輕的點了馬企的手背一下。馬企痛的一龇牙,骨頭好懸沒被打斷,這才發現阿蒙手裡的棍子原來不是樹枝,比生鐵還硬、還沉。馬企心裡慌了,突然意識到在這個地方,阿蒙手裡的棍子隻要狠狠一落就可以打死他,誰也不會發現。他原先的想法就是在僻靜無人處悄悄結果了阿蒙,沒想到現在情況倒轉過來,連忙解釋道:“阿蒙,我跟蹤你隻是想看看,你究竟是在什麼地方揀到那些礦核的?我也想碰碰運氣!”阿蒙眯起了眼睛:“你認為我是來找礦核的,這大半夜?”馬企:“難道不是嗎?否則你天天到黑火叢林來幹什麼?”阿蒙當然不可能告訴馬企自己在私習神術,突然間又意識到一件事,剛才施展神術讓馬企摔倒,此人一定有所察覺,這可是不能洩露的秘密。他手中的鐵棍舉了起來,卻沒有落下,冷冷的反問道:“天天?你跟蹤我很多次了嗎?剛才為什麼舉着大錘沖過來?”各有各的病馬企的聲音低了下去:“我、我、我隻是等的不耐煩了,想問問你揀到礦核的地方究竟在哪裡?……阿蒙,我們是鄰居,我從小看着你長大的,我怎麼會傷害你呢?……今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就算它沒有發生吧,如果你原諒我,我一定會……”他的話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阿蒙見到了有生以來最奇異的一幅場景。地下本來凝了一層不易察覺的薄冰,這一瞬間突然蔓延包裹住馬企的全身,把他整個凍住了。緊接着薄冰出現了無數道裂紋,密密麻麻的碎裂而開,馬企的身體也跟着碎成了無數的小塊。冰層随即消失,地上隻留下了一片暗紅色的痕迹,血肉和泥,馬企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永遠消失了。阿蒙擡頭一看,果然是老瘋子來了,也說不清這位大魔法師剛才使用了什麼神術,冰凍術、空間切割術?彈指間同時施展,連問都不問就讓馬企消失了。阿蒙是第一次親眼看見殺人,而且是如此詭異令人驚駭的場面,喘了幾口氣才問道:“老瘋子,你就這樣殺了他,也不把話問清楚?”老瘋子面沉似水:“他跟蹤你已經十天了,而且半夜去過你家三次,今天在這樣的地方突然拎着大錘沖向你,你說還有什麼别的可能?”阿蒙吃了一驚:“他去過我家?趁我不在的時候!”老瘋子點了點頭:“是的,你前幾天雖然已經很冷靜,但還不夠細緻,今天晚上倒是有進步與突破,居然發現了他。要随時留意環境中細微的變化,現在知道這是多麼重要了吧?……唉,這麼說也許對你的要求太高了,你畢竟隻是一個孩子!不論怎麼說,你沒有立刻一棍子打死他,說明你已經渡過了欲望沖動的考驗。”阿蒙有些不解的反問道:“您說我渡過了欲望沖動的考驗,可是您為什麼話都不問就殺人,好歹讓他說清楚啊。”說話時,他心有餘悸的看着地上暗紅色的痕迹,仍然沒有平靜下來。老瘋子:“孩子,有些廢話是不需要問的!你要學的不僅是神術或體術,更重要的是如何看清這個世界,否則僅有力量有什麼用?猛獸的力量大,你想似一頭野獸那樣無知嗎?”阿蒙:“無知?我隻是想問清楚他為什麼要來,剛才想幹什麼,是想抓住我還是想殺了我?”老瘋子一指地上的痕迹:“想抓住一個孩子,不用揮動那樣的礦錘,更不用爆發那樣的速度和力量,他那是必殺一擊……他根本連話都不想問就想殺了你,也許他是擔心自己下不了手,所以反而用了最直接的方式毫不猶豫。”阿蒙不禁微微打了個寒戰:“您這麼肯定?”老瘋子又歎了一口氣道:“馬企認識你,就是小鎮上的鄰居,從小看着你長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是他今天沒有蒙面,就沒考慮如果你認出他來該怎麼辦?那隻能說明一件事,來之前他就沒想過你還能把這件事說出去。”阿蒙低頭道:“真沒想到馬企會做這種事,他該死,可是我也有錯,如果我那天沒有把幽蘭水心拿出來逼迫蕭咕,可能就沒有今天的災難。”老瘋子輕輕點了點頭:“你知道他是被蕭咕派來的?”阿蒙:“經你提醒怎麼還想不到?他連面都不蒙,不僅是為了搶東西,直接就殺人,那麼隻能是蕭咕的指使,馬企可是蕭咕的仆從。”老瘋子走過來拍了拍阿蒙的後背,似是在安撫他:“你剛才說自己有錯,那隻是你自己的事情。這些與馬企的下場無關,對于他來說,你一點錯都沒有……你剛才可以殺他也可以不殺他,但假如你出于某種目的,要原諒一個人的罪行,必須先明白兩件事。”阿蒙擡頭道:“哪兩件事?”老瘋子緩緩答道:“第一,要清楚的知道,任何人做出某種選擇的同時,就等于選擇了相應的後果,不論自己願不願意。比如馬企,他既然決定這麼做,就應該承擔自己可能被殺的後果,不論他有沒有意識到。第二,假如選擇寬恕與原諒,你自己要明白且能夠承受這原諒的後果。你要清楚這麼做究竟是在化解仇怨、還是在給自己或其他人帶來更大的傷害……至于馬企,做為一名三級武士,他不可能沒發現你剛才使用了神術,殺不了你也一定會告發你的,你沒有做錯什麼,他卻想要你的命。”阿蒙又低下頭道:“您不用說這麼多,其實都用不着馬企回去告發,您已經告訴我他是一名三級武士,我剛才隻要放開他,他就能殺了我。”老瘋子似是自嘲般的又笑了:“我這一輩子究竟殺了多少人,自己都記不清了,還是第一次和一個孩子解釋這麼多。阿蒙,你第一次看見有人當面殺人,可比我小時候鎮定多了!記住今天的事吧,凡事都有第一次,經曆就是人生的财富。”阿蒙看着地面,神情有些發怔的答道:“馬企死了,死于他自己的陷阱,也死于蕭咕的欲念。可是蕭咕還在,該怎麼辦呢?”“你自己看着辦!想想,假如沒有我在,你該怎麼辦?”老瘋子如此回答,想了想,大概是覺得太為難一個孩子了,又帶着嘲笑的神色望了遠方的都克鎮一眼道:“聰明的話,其實你什麼都不用做,現在的時間很寶貴,不值得為那種人浪費。”……阿蒙很快就明白了老瘋子為什麼會說“什麼都不用做”。蕭咕大人又病了,這回病的可不輕,人也明顯瘦了一圈,一天到晚憂心忡忡的樣子。他沒有再來找阿蒙的麻煩,偶爾在鎮子裡轉轉,老遠看見阿蒙甚至都會繞道走,似乎有點不太敢看見阿蒙的樣子。馬企在都克鎮也算得上一位重要人物了,就這麼憑空不見了,自然是一場不小的風波。人們議論紛紛,他的家人以及幫忙的鄰居們四處尋找,可是沒有任何消息。馬企的妻子終日哭泣,家人們滿懷憂慮的去穆芸神殿向守護女神禱告祈求。不知道穆芸女神有沒有聽見馬企家人的禱告,反正祭司大人是聽見了,據說蕭咕還給了一大筆錢安撫馬企的家人,令鎮民們非常感動也非常驚訝!為阿蒙繳那筆稅,蕭咕差點沒破産,哪有那麼好心再拿出一大筆錢?因為他感到心虛和害怕,不知道馬企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馬企在黑火叢林中迷路了、失手被殺了、被抓住囚禁審問、事情敗露而逃跑……等等可能他都想到了,越想越是心驚,害怕自己也被揭發出來。蕭咕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假如馬企失手被擒,供出是他的指使,他會一口否認,堅決咬定自己與此事無關,是馬企自己看見阿蒙擁有那麼多神石起了貪欲,所以想謀财害命。反正都是沒有旁證的事情,空口無憑,馬企的證詞是告不倒他這樣一位貴族的,反而會加上一條誣陷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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