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魚望着平靜的海面,深呼吸一口氣道:“每心中有疑惑時,我常會來此,好像海水的氣息,可以淡化世間一切憂愁,而我的那一份,不過是天地間極其渺小的一份,站在這裡,所有的事情便都可不去想。”
說着她熟練地找到一處平穩的角落坐下,又望向無盡的海岸。
南冶寂盯着她,心中有些不忍。無意間,他又發現了她的軟處,她也常會有落寞之時嗎?即便那時她還有心上人,也仍會一人來此嗎?她——常這樣坐在這裡望海嗎?
他在她身側尋了一塊可坐的碎石,“那姑娘現在,可解開這憂愁了?”
“愁上加愁,隻是坐在這兒,不去想,便可将這愁悶一時忘卻。”
“可有些事,終歸是要面對的。”
“是啊,公子說得對。可有些難啊,公子。不論是朋友或是家人,或者愛人,公子可有過,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滋味?”
他久久凝視着她,很久,才去看微微開始翻滾起來的海水。
“你我如今不就生在棋局之中嗎?你由不得你,我也由不得我。”
“是啊,譬如這婚約……如今漫浪天女一事已然清晰,公子應當很想早日解除這婚約,回到家鄉吧。”
南冶寂轉過頭來看她,沒有一絲猶豫,“非也。”
“?”女子有些疑惑。
他沒有解釋,隻是反問:“姑娘呢?可是很想解除這婚約?”
“這婚約于我,本也是一場利用,如今我一直所追求的那樣東西不複存在,婚約什麼的自然也無所謂。”
“無所謂?”
“嗯,無所謂。”她覺得這回答有些不妥,又補充道:“隻是公子放心,雖然我無所謂,但我也一定會盡力幫助公子早日擺脫這樁婚事。”
“不必了。”
“什麼?”
“姑娘覺得無所謂,在下亦然。既然大家都這麼想,便不用在解除婚約一事上操之過急了。”
“可是公子,總是要回國的,若是日子拖得久了,恐怕婚事就難以解除了。那樣的話,公子便不得不留在漫浪,那你的家鄉……”
“我心歸處,便是家鄉。”
南冶寂前幾日收到國師的信,信上隻一句忠告:“你心歸處是為鄉,出門在外,一切皆可随心随緣。”南冶寂看到這話時,還在猜想,究竟是國師太過了解他,還是國師真有能預知的能力。
現在他便想按照國師的話去做,也是在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随心随緣,那麼,他在漫浪有了牽挂,便想要看看自己與這牽挂之人能走到何種境地。無論孽緣或良緣,總是要走過才知道,況且那日深海之中,天女對白若魚說的話,也确實給了他一些啟發。
天女所說若為真,那不值得白若魚付出的人便是山蘇,而那天命之人,或是自己呢?若不是,他也還是想暫留她的身旁,姻緣注定之說,從無确鑿依據,那麼他可否有機會成為她的天命之人?
但他明白,不論白若魚的天命是誰,他的天命,卻一定是白若魚了。
“‘你心歸處’?我不明白,公子的心不應當在百花嗎?”
他轉回頭認真地看向她,“原是應當的,可現在,在下也有些茫然了。”說完他便笑了。
白若魚對着滿臉笑容的南冶寂愣怔了一會兒,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了難得的溫和,她沒有繼續追問。
少男少女在岸邊坐了許久,遠處的孩童在沙灘上畫下了長河落日,海天一色的盛景,
他興奮地跑去拉來爹娘炫耀,夫妻倆望着沙灘上的“大作”,稱贊兒子的畫藝有所長進,忽然,他爹指着畫問道:“咦,這是誰啊?”
孩子順着爹爹的目光看過去,又立即指向了海邊,隻是海上的風景早已有了變幻,孩子摸不着頭腦:“剛才還在的,我是照着畫的!”
而他爹的手指,還停留在那幅畫上:在平靜海岸的一角,兩個背影相守而坐,琴瑟和鳴。離他們不遠處,一隻海鷗正伏在另一隻海鷗的背上,一同拍打着翅膀,盤旋在橘海上空。
不一會兒,浪潮漲了上來,那幅畫作瞬間随着水流一道沒進了幽深之處……
白若魚将荷包拿在手上仔細端詳,那比目魚首部的絲線被勾得亂七八糟。
“真是糟蹋了這樣的好物件,魚兒呀魚兒,但願你不要怨我,所托非人,亦非我之願。”她拿起針線将魚首盡力修補完整,不過手藝終歸不及名城繡娘,隻是繡出了魚的樣貌,卻沒法再将它繡得同原來一樣逼真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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