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父子面上看不出什麼,然而眼中卻有些暗芒。要說最希望林國舅死的人,自然是秦睿了。林家那些小輩裡面沒幾個能頂事的,隻要林國舅死了,大皇子和三皇子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林國舅還真是好運道,爹,你說那些傳言會是真的嗎?”
“天底下哪有那麼多高人,這麼多年來,也就一個苦海大師,還有你那未來的繼室了。陛下殺掉的江湖騙子多着呢,他可不是好糊弄的。先靜觀其變吧,看看姓林的到底打着什麼主意。”
聖上擺駕回宮,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夜色降臨,華燈初上,皇宮之中,一片燈火輝煌。無數的宮女們捧着瓜果點心,美味佳肴穿插在宴席之中,美麗的舞姬們揮動着飄逸的雲袖,婀娜動人。
上好的美酒下肚,酒過三巡,氣氛正濃之際,皇帝也終于看到了氣色極好的林國舅,倒是開口關心了一下。
“愛卿的舊疾果真是好了?”
“都是多虧了陛下的福澤,臣才僥幸撿回了一條性命。”林國舅站起身來,對着皇帝恭敬地行了一禮。
“我怎麼聽說是有個高人,讓愛卿服下了一枚金丹才好起來的?”
皇帝挑了挑眉,他那略有些肥胖的臉上,充滿了威儀,一雙眸子卻是仔仔細細地将林國舅觀察了個仔細。林家發生的那些事情,皇帝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他甚至都知道林國舅後院的那些内宅之事。
這已經過了七八日,林國舅似乎看起來并無任何不妥,太醫也說了對方脈象強勁。若隻是能讓人回光返照的虎狼之藥,怕也堅持不了這麼久吧?
更别說,這效果,竟是如此明顯。
皇帝也是一個男人,自從身體越發沉重之後,太醫叮囑他不可沉迷于女色,這後宮三千幾乎都隻能看不能碰。不僅如此,還有諸多忌口,連酒都不能沾。
對此,皇帝不滿許久,可他到底是惜命的,所以一直都忍了下來。現在親眼看到一腳都要踏進棺材的林國舅居然比他還要精神,皇帝自然而然的動了點心思。
他本來就在尋找像是苦海大師那樣的高人,可惜的是基本上遇到的都是騙子,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他殺了。這麼一來,那些江湖騙子倒是不敢出現了。
“臣的确是遇到了一位大師,值此佳節,正想引薦給陛下。”
林國舅倒是毫不避諱地說出了出雲子的來曆,他知道,自己的舉動,是十分冒險的。若是那人沒有真材實料,又是一個裝神弄鬼的騙子,他便脫不了欺君罔上的嫌疑。
可這些時日,林國舅對出雲子的本事那是深信不疑。那珍貴的金丹,他不但自己親自試了,還給家裡一個從娘胎裡面就帶了弱症的孫子吃了一顆。
孫子從小體弱病恹恹的,太醫斷言活不過十歲,長這麼大,連下地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可是服下那金丹之後卻能跑能跳,一點也看不出有不足之症。
雖說時日尚短,未必就能保證萬無一失。可林國舅生怕出雲子離開京城,隻能好說歹說将人暫且安撫下來,盡快引薦給陛下。
隻要陛下認可了,出雲子大師無論如何也不會忤逆聖意。
随着林國舅話音一落,大殿之中,忽然爆發出一陣煙霧。随着那霧氣漸漸被風吹散,一個穿着白衣,仙風道骨的道士,竟是憑空出現在了滿朝文武的面前。
雖然早有耳聞,可真正的親眼所見,衆人都是震撼不已。
“貧道出雲子,見過陛下。”
面對皇帝,出雲子竟是格外的淡然,換做旁人,早就跪下行大禮了。然而此人卻隻是微微點頭示意,那模樣,仿佛皇帝在他眼中,和普通人幾乎沒什麼兩樣。
“大膽!小小道士,見了陛下竟敢如此無狀!”一個文臣得到了秦睿的示意,頓時憤怒地起身,開口呵斥了起來。
“貧道是方外之人,今日前來,不過是受人所托罷了。實在是不知,到底是哪裡無狀?若陛下不願意見貧道,那麼貧道自請離去便是!”
出雲子淡淡地開口,隻見他揮了揮衣袖,又是一道白霧浮現,眨眼間,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這,這怎麼可能?”
朝臣們頓時一片嘩然,這大殿之上,四周可是有着禦林軍把守的。這人,竟是能夠當做所有人的面憑空出現又消失,就算是障眼法,也不可能做到啊!
那文官也是吓了一跳,他上前一步,走到了出雲子之前出現的地方,重重地在地上踩了幾下。然而設想的什麼機關地洞之類的,根本不存在。
這裡可是皇宮大内,誰有那個本事在大殿裡面動手腳而不被發現?
“出雲子大師息怒!是方大人冒犯了您,您可千萬不能離開啊!陛下,出雲子大師是苦海大師的師弟,他才從仙山回來,不通世俗禮儀,還請陛下不要怪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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