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那時起,我才發現楚合對慕央的情,從來不是兄妹之誼。
我隻是沒想到,當年楚合眼中的一絲怨毒會在年複一年的歲月裡釀成滔天徹骨的恨,最後成了我與她之間再也不可能度化的仇劫。
楚合跪在龍台下,臉上的面紗無風自動,她低低笑了兩聲:“昌平公主這是要惡人先告狀?”
我道:“你究竟是顧璃還是楚合,揭開面紗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說着,立在一旁的侍衛再次制住楚合,伸手就要掀她的面紗,正這時,解劍之聲忽然自另一側傳來,李栟的貼身護衛不知何時來到了楚合身旁,拿劍柄抵住了侍衛的手,說了句:“公主開恩。”
與此同時,四名跟着平西王一同赴宴的府兵也将手放在了腰間刀柄上。
李栟跪地,慘然道:“皇上,拙荊言辭固然有辱昌平公主,但她甘冒性命上表,也是為了天家清白,可謂一片赤誠報國之心。且楚合郡主乃慕将軍亡妻,孝昭皇後之妹,是早已仙逝的人,臣雖未有幸與之晤面,卻久仰其名,若拙荊就是楚合,臣又怎敢納她入王府呢?還望皇上明鑒,也請昌平公主明鑒。”
這個老狐狸,一番話非但将自己撇了個幹淨,還潑我一身髒水。
我沒理他,盯着楚合臉上的面紗,吩咐:“揭!”
“蹭”的一聲,一道寒光自我眼前閃過,李栟的貼身護衛将劍柄往上一撬,露出半截劍身,瞬間割傷了兩名侍衛的手。
二哥爆喝一聲:“李栟!你手下的人竟敢當着皇上的面動兵,可是反了不成?!”
與此同時,衛旻幾步上前,将我護住。但他也僅僅隻能護住我,若非萬不得已,絕不能與李栟的護衛動手,因為他是天子朱家的人,眼下于閑止在,沈羽與李栟也在,他們中,誰不是野心勃勃,任何一點天家與平西的沖突,都會被有心之人做文章,動辄成為燎原江山的火種。
好在我二嫂像是堪破困局,同時出刀,自下往上抵住李栟護衛的劍身。
她雖歸順朝廷,聶家軍仍記在沈羽的西裡軍之下,兩藩之間交手,便是另一回事了。
二嫂與李栟護衛正僵持,衛旻借此時機,将我往身後一帶,輕道一聲:“顧娘娘,得罪了。”一把掀開楚合的面紗。
意料之中的一張臉,雙目裡有一如往昔的怨毒,但整個人仍是嬌美的,像一株常開不敗的水仙,弱質芊芊,楚楚動人。
她忽地輕笑一聲,高聲道:“這下陛下不奇怪賤妾為何知道昌平公主的身世之謎,為何手握這些證據了吧?賤妾自小在淮王膝下長大,自比旁人多幾分堪破秘辛的機緣。”
她竟是要與我魚死網破。
到了此時,來集芳苑赴宴的臣子們已鴉雀無聲,楚合淮王義女的身份太有說服力,他們終于對本公主起了疑。
可那又怎麼樣呢?他們的疑心不是空穴來風,我自出生起,就是欺君。
我早已想好了,我可以輸,可以敗,甚至可以死,但不是輸在今日,不是敗在這裡,絕不是死在楚合手上。
我道:“本公主記得郡主當年得了不治血症,早已下了墓,今日出現在此卻成了平西王府的妃妾,難道不該給陛下與慕将軍一個解釋?還是說郡主今日就打算以這樣不明不白的身份參奏本公主,隻怕你說的話,他人也不能信吧。”
楚合道:“我當年患上血症,幸得燕地三皇子良方,取百獸之血根治,豈不知那百獸之血兇險,又詭異多端,到了最後,人竟呈假死之狀。我自墓中醒來,因渾身之血被百獸之血清洗過,不記前事,身體極弱,走出墓地後,幸得一家京郊農戶收留,後來那家農戶北遷,我亦随他們到了平西,機緣巧合下,入了平西王府為妾。但自今年伊始,賤妾漸漸想起舊事,遲疑再三,覺得若幫公主隐瞞身份,實屬欺君,賤妾是大随子民,自小受大随天家恩養,豈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忘恩負義之事?這才随王爺回京,将賤妾所知如實禀明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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