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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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當然知道，百夜出國前就聯絡過他。這些年，百夜從一個繼承家業的醫學教授，一步步跻身為國内最大制藥企業之一的董事長。事業和責任如浪潮推着他往前走，他也變得越來越忙。但無論如何忙碌，幻的定期診察都是由他親自進行的。這次出國他也提前告知過幻，如果不能如期歸國，那麼便推遲到他回來。實際上，現在也沒有到他們約定好的時間。但幻仍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驚訝道：“是嗎？那他什麼時候回來？我最近覺得有些不舒服，想讓他幫我看看。”他蹙眉，一副隐忍着痛楚的模樣。石神制藥規模龐大，人來人往，幻的出入常常被人看到。要徹底隐瞞這件事不現實，百夜謊稱他常年來此，是為了治療先天所患有遺傳病。當年有娛樂記者曾經拿幻的健康狀況做文章，本來隻是想用明星的隐私吸引眼球，不想卻因為報道寫得着實可憐，激發了粉絲們對幻的憐愛之心。配上他那張柔美的面龐，硬生生打造出了“柔美、病弱但是努力又堅強”的人設，讓一群原本對魔術沒有興趣的人都被他吸引，矢志不渝地追随了他好多年。“您哪……哪裡不舒服，可以跟我說說看。”實習生結結巴巴漲紅了臉，察覺到這是一個可以和偶像親密接觸的機會，又激動又緊張。對她的反應，幻覺得很滿意。畢竟，這是千空給他下達的任務。石神制藥的公司分為兩個部分，即本部和研究所。本部是一棟數十層高的大廈，大門臨街敞開。整個公司諸多部門都分散在大樓之中，出入人員亦是紛雜。像是幻這樣的主顧隻需出示身份證明，就能進入大樓内部。而研究所不一樣。研究所位于本部後方，需要通過整條街道後，繞進後面的小巷，才能找到入口。那是一棟隻有七層高的房子，被圍在以磚牆和電網組合形成的圍牆之中。大門口有數名手持電擊警棍的保安把手，外來人員想要進去，必須在保安撥打内線電話，确認過是受邀人員之後，才能通過登記身份信息領取一張臨時通行證。有了這張通行證，才可以乘坐電梯，抵達指定的樓層。以司和琥珀聯手的力量，放倒這些身體素質不亞于職業拳手的保镖不是問題。但沒有通行證，他們甚至連樓都上不去。千空那張門禁卡擁有這裡的最高權限，既能随意乘坐電梯抵達任何樓層，又能刷開實驗室的大門。可惜他拿去當做誘餌，成功被那個間諜順走了。事發突然，他沒能把門禁卡拿回來。身上剩下的那張百夜給他的門禁卡，隻被授予了打開百夜辦公室門的權限。現在他們需要一張能夠在研究所裡來去自如的通行證。幻早晨醒來，趿拉着拖鞋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間，一眼就看到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自家客廳的沙發上。千空正坐在他對面，給他講解一大堆手寫的研究報告。盡管雲裡霧裡，司還是非常認真地把那堆天書一般的文字讀了一遍。幻從他們談話的隻言片語中捕捉到，千空是連夜分析出了未來身體裡毒素的成分，并且配置出了相應的解毒劑。“你被他們耍了。他們給未來服用的是一種慢性毒藥，會讓身體産生依賴。一旦停止用藥，就會出現戒斷反應。”千空闡述他得出的結論：“所以他們告訴你未來中了一種特制的毒，需要定期用藥才能抑制毒性發作，對吧？”司臉色陰沉地看着千空擺在桌上的一支試管，裡面是成功和某種試劑發生反應的未來的血。的确在好幾次他被允許去探望未來時，都剛好看到未來“毒發”痛苦的樣子。stone的人給她注射了“解毒劑”之後，症狀驟然緩解。“科學的世界哪有這種奇毒，既不會立刻置人于死地，又永遠無法從身體裡代謝出去，你當肝髒長那麼大一塊是好看的嗎？”千空攤了攤手，完全沒有要顧忌這位内心五味陳雜的兄長心情的意思：“而且從血液裡檢測到，未來的激素分泌仍然處于異常狀态，他們也沒幫她治療。”一陣細碎的咔嚓聲，那份千空手寫的報告被司揉成一團。小千空真是壞透了，幻在心裡想。他這樣一番挖苦，隻會讓司更加憎恨用未來控制了他好幾年的stone。怎麼能不恨？他們背地裡做着用至親相要挾的勾當，表面上卻将獅子王司這個名字和stone牢牢捆綁在一起，讓人以為他是心甘情願成為他們的爪牙。這個賽場上不肯下重手的男人，不論是情感還是尊嚴都被踐踏得一塌糊塗。幻煽風點火：“我去采血時，小未來一直昏迷着，身體狀況肯定很不妙了，不盡快把她接出來接受治療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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