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第79章 再進劉家（第1頁）

何子昱這一晚睡得很沉，他是在聞到包子的香氣中醒來的，陳世行很精神地坐在堂屋裡，春喜剛把包子端上來，陳世行就心情愉悅地拿起來吃了一個。何子昱搖頭，難怪自己會聞到香氣，原來是他弄出來的。“三哥，大哥起了沒有？”

陳世行公鴨嗓子樂呵呵地，“也就你睡得這麼香，我起來都半個時辰了，起來就看到大哥在練劍了。”何子昱洗了臉看看外面的時辰，不對吧，自己已經起得挺早了，這兩個人咋回事？

李奕飛一身剛沖洗過的模樣進來了，“我們練武那是一年四季不歇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睡到你這個時辰的時候少之又少，因為吃了早飯還要去私塾或是書院上學。私塾近了還好，起碼是在周邊。而書院一般就遠了，年齡小要住在家裡，天未亮就得起，天黑時才能到家。很多時候，就在馬車裡再補一個覺。”

三人坐下，邊吃邊聊起來。“子昱，你不知道，我小時候為了想睡個懶覺，還挨過好多次打。現在想想，當年的那個小小的我，可真是可憐死了。”陳世行點頭狠狠地咬了一口大包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如果不是吃得香，還真能博取點别人的同情心。

李奕飛看着何子昱有點若有所思的神情，繼續講述着，“老四，其實真正的世家大族，想要保住世家的地位，那子弟們也是要努力上進才行。從小三四歲開蒙，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就得起來跟着先生讀書了。母親心疼也不行，也沒辦法，因為每個人生下來都有責任。這就是家族的責任，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來，為得是家族的百年興旺。”

聽着李奕飛的講述，何子昱也點頭贊同，“以前我以為你們會生活的很幸福，但現在想想，你們這樣也不容易，不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隻有保住了家族的興盛，自己也才可能輕松地起來，超越許多的同齡人。”

心裡想得卻是，你們是大家族裡的少爺，從小的環境就不一樣。你們沒有受過挨餓的苦，不知道找不到食物，整天餓肚子那種饑腸辘辘的痛苦。鄉下的貧窮是不可想象的，溫飽無法解決，一切看天吃飯。你們感受不到貧窮的滋味，貧窮有時讓人覺得絕望，真的可能會扭曲人的靈魂。

陳世行看着何子昱走了，就開始盼着楊大江來。自己在一邊嘟囔，這人年紀大些，就是沒有沖鋒陷陣的精神，我都準備好了，就是等他來上門了，這人就不能痛快些早點過來開工？這是想磨叽到啥時候才開始？

李奕飛不管他，自己收拾好，讀起書來。先生給布置的書要看，看完了還要在理解的基礎上，按照先生的要求，還要寫文章闡述自己對書中内容的理解與看法，他真有那麼多時間浪費。

現在陳世行也就是受傷了，否則一樣要起來練武，還要讀兵書，哪有懈怠的時候？陳世行的情緒高漲也不錯，起碼能做事，對于他也是一種鍛煉。

劉家人那邊要辦事，何子昱是必須要去，但也讓春喜告知了何裡正，起碼這一天的時候是找不到他了。村子裡的長遠利益肯定是有許多人關心，何裡正心裡也會很期望。但他有許多事情要做，今天是不可能在家等着他來深入探讨了。

夏天的晨風很舒适，在牛車上，何老爺子閉着眼打盹，他昨晚睡得遲了，早上有些沒醒過神來。近六十的年紀因為歲月的折磨，已是老态初顯。皺紋如刻刀一般在他臉上劃上了風霜的印記。何子昱覺得在前世，這樣的年紀正是男人最好的狀态，人生步入輝煌，兒孫已不再自己操心費力。

何子昱并不知道鄉下這種白事如何操辦，隻是帶了些銀子，想着爺爺自會安排他。如果事情可以重來，他一定會提前做些準備。

還沒到劉家，村子裡就能聽到唢呐聲音，人聲嘈雜的感覺讓他覺得真亂。遠遠地看到劉家，門外看到的是滿眼都是白麻布上身的人，孩子玩耍與大人聚在一起談論聊天。進了劉家，有人來引導他們去祭奠，然後劉鐵男來引導去三房的屋子裡。

各地來的人占了全院子，各自的親戚們也坐滿了屋子。别人可以根據白麻布的穿戴不同推斷親戚的遠近，而何子昱卻是一片茫然。接過别人遞過來的白麻布穿戴好，看到大姑精神萎靡地靠坐在炕上。小姑正給她端來了一碗粥，勸着她，“姐，你就吃些吧，為了孩子們也不能垮了。”

何玉蓮是從來沒想到家裡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變故，丈夫和公公一起出個镖，這人就回不來了，仿佛天突然坍塌了一樣。而婆婆的做法更讓她心寒，三個孩子還小，自己又是這樣的身體，以後的生活怎麼過？雖然有娘家支持，但娘家也不易，老的老，小的小，她看不到生活希望。

何子昱接過碗來，坐在一邊勸她，“大姑，你放心，隻要我在何家一天，就不會讓你們孤苦無依。吃些吧，保存些體力，一會兒還有事要忙。你這樣，讓弟弟妹妹們怎麼想？鐵男心裡不好受，爺爺看着也心疼，快趁熱吃吧。”

何玉蓮其實心裡都明白，可心裡就是進了死胡同，走不出來。劉鐵男進來，沒勸她，隻是對何子昱說，“子昱，我知道你的本事比我大，以前你勸我進兵營，我還不認同，這段時間我覺得進兵營是最好的選擇。跟着陳家二哥我也學到了許多東西，與當镖師相比，我現在更想當将軍。可我顧不到我娘他們多少，以後要靠你來支撐，我也很抱歉。”

這話讓何子昱覺得挺心酸，上前抱住他，“鐵男哥，你放心吧，我會顧好大姑和弟弟妹妹，不會讓她們受委屈，有爺爺在，會一切安排妥當。你在兵營要多學習，不要蠻幹，凡事要學會動腦筋，要學會保護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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