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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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姑奶家時已是黃昏了，夕陽西下，散落在院中是一片淡黃色的溫存。過幾天我們就要走了，想想還真是有些不舍。呆在這樣一個幹淨的世界裡，人好象也變得單純了許多，不需要面對複雜的人群，也不用去理會身邊的種種煩惱，隻是這樣平靜的過着日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許對于我這樣一個沒理想沒抱負的人來說更适合這樣的生活。

甯夏和初冬從屋裡跑了出來，這兩個小家夥不知道為什麼好象是生氣了，甯夏狠狠的推了弟弟一把，可弟弟并沒生氣反而去哄姐姐說軟話兒，三言兩語的兩個人就又說說笑笑了，小孩子的世界還真是簡單，翻臉也快，和好也快。

“怎麼樣，覺得這情景，熟悉吧？你小時候就是這麼對我的”，小溢遞給了我根洗好的黃瓜。

“胡說，甯夏下手太輕，那可不是我的風格”，我将黃瓜掰成兩半，大口的咬了起來，甜的解渴。

“女流氓”

“你說什麼？女流氓？？？？”，這小子居然敢這麼說我，沒大沒小的，我将其中的一半黃瓜叼在嘴裡，騰出支手從院裡抓起個玉米棒子開始滿院的追打小溢，看得甯夏姐弟倆目瞪口呆。

終于到了要離開的日子，姑奶早早的就去地裡摘了好多新鮮的蔬菜，給我們裝了滿滿一車，吃過早飯後又和叔叔們送了我們好遠。直到人影消失的再也看不見時，我才搖上了車窗。音響中還是來時的《天涯歌女》，可手中卻多了姑奶給煮好的玉米，一口啃下，甜甜的，有一粒玉米不小心的滑落到了心裡，就連心也跟着是甜甜的。。。。

“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愛呀愛呀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從反光鏡看去車子在路上卷起了陣陣塵土，它帶走的是那悠揚的老歌，而留下的卻是兩條深深的痕迹，無論是在記憶裡還是在路上都一直延續到很遠，很遠。。。。

第13章遭遇

“小滿，小滿，起來了嗎？。。。。快點起來啊！！！爺和小溢都等着呢！。。。聽見沒？”，我的天哪，這都是第四遍了，“知道了媽。。。我起來了，起來啦。。。”，我在床上郁悶的打了好幾個滾兒，才不情願的坐了起來，我要瘋了，這樣下去我真的要瘋了，我的人生并沒太多奢望隻是想好好睡到中午，難道都這麼困難嗎？自從從姑奶那回來，我媽發現我胖了，說我一天光吃不動的早晚變肥豬，所以非讓我天天早起和爺去公園鍛煉，真搞不懂，女人胖就是罪嗎，我胖的開心，我樂意，惹到誰了？頭有些暈，起的太早的緣故，就連身子都發飄，這樣下去反倒影響我的健康-------極其嚴重的睡眠不足。

“年紀輕輕的，你哪來的那麼多覺，這個家，你說你像誰呢？”那個裝假牙的老頭，從出家門口就開始唠叨，怎麼感覺我媽是他女兒而不是兒媳婦呢，唉，真是沒治了，我不憤的大大打了個哈欠，拼命的伸了個懶腰。

結果耳邊又是一個霹雷，“小心點，免得下巴又掉了，我們沒帶毛巾，到時候可沒東西給你捂嘴”，服了，什麼能少了那個死小孩？！就不應該生活在一起。一些不光鮮的事，總逃不過惡人的口舌，我下巴有脫臼的習慣。一次哈欠沒打好，下巴卻打掉了，疼了個半死，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張個嘴不停的淌着哈喇子，急的我是上竄下跳的。可是我那些親愛的家人呢？個個都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尤其是這個小鬼和那個老頭，都能想象出來他們背地裡笑的有多燦爛，可真是給他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極大的樂趣。事後想想當時形象雖然有點可笑，狀況雖然有些丢臉，但那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那個滋味呀，唉，那根本就不是個滋味。結果可好，沒人同情不說，反倒從此留下了話柄，唉，再歎口氣，我的人生啊，還果真是崎岖坎坷加帶彎兒的！！！！

為什麼活了20年，能記住的全都是痛苦的呢，我神遊的看着遠方，感歎着------這公園裡的人怎麼就能這麼多呢？“爺，我們。。。”，等我再一回頭，那公孫倆早沒影了，才進公園也沒多久啊，正好，我還懶得跟着他們呢，找個椅子坐會先。我慢悠悠的閑晃，困意一陣陣的襲來，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打的我眼神朦胧，走着走着忽然感覺腳下踩到了個軟軟的東西，還沒等我來得及反應，随之而來的一陣疼痛是讓我徹底清醒了，狗。。。是狗。。。我居然。。。被狗。。。給。。。咬了，“爺。。。。~~~~~”，這一聲哀号是意識存儲下暫時積累的能量，而後的我癱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腿不停的發抖，身子也不停的發抖，不知道哪在抖，反正就是在抖，傻傻的看着腳踝上那幾個小牙印在往外噗噗冒血，腦袋裡面嗡嗡做響，小時候看過寫狂犬病的小人書，内容記不住了，隻知道那後果太可怕了，這下完了，可怕的後果輪到我身上了，我是不是就這樣死掉了呢？現在病毒是不是随着血液流遍我全身了，現在該到心髒了吧。。。。我的天哪，怎麼辦呢？我不想死啊，我還那麼年輕，也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是被咬的痛還是害怕外加難過的，眼淚不知不覺的唰唰往下流，長這麼大還沒哭的這麼嚴重過，就在這時一雙有力的手臂把我抱了起來，是那個小鬼，活了20年，頭一次感覺這麼需要他，這麼想依偎他，我最最親愛的弟弟啊，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嗎？我緊緊的摟着他的脖子，感受着這最後親情的溫暖，這時大鼻涕也出來了合着眼淚那個痛苦啊，頓時悲憤起老天為什麼對我是如此的不公，對我是如此的殘忍，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挨咬的就不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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