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知來人是郁澤夫女婿,其他一概不曉。許久沒和年輕人正經說幾句話,胡師爺此時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舊事。
章樸對嶽父生平并非不感興趣,但這些實在與當下要緊之事風馬牛不相及,就直切關鍵道:“當年調查說是匪徒作亂,嶽父不幸罹難,果真如此?”
胡師爺毫不猶豫道:“聽聞澤夫遇難,縣衙盡最大力量日夜搜查,這才抓到那惡徒,以告慰澤夫在天之靈。案宗上記得明明白白的,年輕人你還想查什麼呢?”
“嶽父夜夜托夢于内人,說自己冤情難訴。若不弄清原委,内人心中難安。”這借口是早已想好的。
胡師爺聞言歎了口氣,無奈道:“你問吧,但你查不出什麼的。”
章樸繼續問到匪徒名姓、籍貫、親人,胡師爺對答如流。
匪徒名為李三,本為外地流民,無親無友寄住在城外破廟裡,平日裡接些零碎的體力活,但因外地人的身份而難以為生。因見郁大人獨自外出而心生歹意,趁亂打劫謀害了他。
“哦?聽說李三雖長期貧寒,但還收養了一個女孩兒,這姑娘現在何處呢?”
“那個養女?”胡師爺瞬間露出一絲慌意,旋即掩飾性笑道:“李三死了,誰還管那小丫頭呢,許是跑了,或是凍餓死了。”
聊了半個時辰,章樸終于确定胡師爺果然是知道些什麼的,他不緊不慢起身向胡師爺告辭離去,随後命人繼續追查跟蹤。
推開菱花格窗戶,緩過勁來的郁可貞對着光端詳先前搜到的幾張廢稿,雖已皺黃蒙塵,不過墨字仍清晰可辨。
紙上字體筆畫端正,橫豎剛直,撇捺潇灑,停頓落點處的墨痕都顯示出揮筆的力道。透過這些殘字,郁可貞眼前模糊勾勒出郁父當年風範。
出神時,章樸已經歸家,郁可貞眼巴巴問他有何收獲,章樸說還不是很明晰,但已有些眉目。
“妾身能做的就是陪夫君過來嗎?”她有些郁悶。
章樸安撫性摸摸她的腦袋,笑道:“自然不是。”
他想在不驚動當年幕後之人的前提下找出李三的養女,各州間需有通行證才能通行,那小姑娘憑自己的力量肯定走不出太遠,且聽說那小姑娘曾被野犬抓傷,耳上留有兩道傷痕,這提供了找人的方向。
讓福寶繼續留在郁府調查線索,章樸他們第二日便前往州城,他會以辦公事的由頭在那兒待上一段時間,郁可貞則需以章夫人的身份四處應酬,借着替婢女找幼年失散的妹妹的名義尋找李三養女。
以免露陷,郁可貞提前告訴竹蘭替她找「妹妹」之事,竹蘭雖不知原委,也沒有多問,她巴不得郁可貞和章樸關系更密切些。
竹蘭沒有妹妹,不過章樸确有暫不能讓人知曉的公事要辦。
用了朝中他人的身份,章樸陪着郁可貞見了當地重要官員及家眷,随後消失了兩日。
住在城中最好客棧裡的郁可貞則負責每日接帖子應酬,以便在衆夫人面前顯露自己與竹蘭的深厚情誼。
瞅準時機,郁可貞就傷心流淚提起竹蘭「自小失散的妹妹」,竹蘭不會裝,郁可貞隻讓她苦着張臉站在身後。
“我這苦命的竹蘭啊……”郁可貞輕拭眼下,哽咽道,“聽說她們姐妹倆小時候無衣無食,妹妹為了搶一個包子,耳朵上生生被血淋淋抓了兩道傷口,留下深疤。”
“如今竹蘭雖跟了我,但她的妹妹卻不知身在何處。你們别看竹蘭這丫頭現在看上去沒什麼,但夜夜都因思念妹妹而躲在被窩裡流眼淚,我聽到了心中也不好受……”
竹蘭深深埋頭以免暴露自己尴尬的臉色,郁可貞的表情悲戚哀傷,仿佛與親妹失散多年的是郁可貞而不是竹蘭。
衆夫人雖暗覺章夫人對區區丫鬟的照顧也太過頭了些,但為讨好京中來的「大臣」章樸,紛紛開口勸慰她,聲稱要發動自己的人脈為她尋人。
“夫人們果真願意?”郁可貞眼中含着淚光與感動,欣喜道,“若是找到了人,我便許之白銀五百兩——不,一千兩!”
雖說她們更希望能拉近和章夫人的關系,好讓章大人在朝上為自家夫君美言幾句,不過一千兩白銀也很誘人啊,這更堅定了她們要好好為章夫人尋人的心。
“不過……還望夫人們低調行事。”郁可貞稍微收了收情緒,猶豫道,“我也是與各位夫人投緣,覺得幾位夫人是可結交之人,才大膽說出這一憂思,然而為了一個婢女大費周章……恐有心之人說我行事張揚,婦德有虧。”
同為女子,其他夫人也能理解郁可貞的擔憂,想盡辦法安慰寬解。
郁可貞順勢轉憂為喜,開開心心地繼續與夫人們賞花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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