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擦幹長發已是深夜,章樸坐在婚床裡側,穿着素色寝衣,一手持卷,手肘撐在立起的左膝上,墨色長發披至腰間,幾根稍短的發絲從額角垂下。
這不妥妥是個乖乖等夫君就寝的小媳婦嘛,有什麼可怕的,郁可貞壯着膽子小步走到床前,輕聲提醒章樸該休息了。
章樸起身把手中的書放到桌上,平日他從不在卧房看書,隻是等得太久,便找了本書看,以掩飾自己在等她來的事實。
他順道吹熄了其餘蠟燭,隻餘床頭一盞。郁可貞在床上躺好,紅被外隻餘一顆小腦袋和十根緊緊揪住被子的蔥指。
她瞧着朦胧的高大身影走到床頭,放下紗簾,緩緩俯身。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她穿越前看過一些成年後可以看的漫畫,但仍想象不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郁可貞下意識閉上眼,章樸亦有些緊張,擔心自己做得不好,讓她不适。
他計劃按話本上面寫的那樣,循序漸入,先輕輕在她額間印下一吻,緩解她的緊張。
然唇間方觸及那光潔溫暖的肌膚,他就感受到身下之人的輕顫。章樸一窒,拉開距離去觀察郁可貞的神情。
她眼睛閉得死死的,好看的柳葉眉皺得失去了幾分溫婉,齒關微微咬住下唇,呼吸有些急促,抓住他中衣衣襟的力道可能比拉他入湖那晚還大——她此時很驚恐。
明明心裡害怕極了,他的新娘卻還試探着睜開眼睛,怯怯問:“夫……君,怎麼了?”
扇動的睫羽濃密而卷翹,不知的隻道她害羞,知道的則明白她在掩飾心底的慌張。
在沉默的幾秒内,章樸思考了很多,最後他隻是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觸了觸,爾後起身打算去外間榻上休息。
見他此舉,本已躺平的郁可貞很是驚訝,半坐起身來,端出哀怨的語氣問他:“夫君為何這般?可是可貞做得不好?”
“無事,你很好。”章樸歎了口氣,上榻前忍不住補了句,“你不必勉強自己,像平常那樣便好,無須刻意拘束。”
見他已經睡下,郁可貞徒自眨眨眼,茫然思考他話裡有何深意。
「像平常那樣」?是呀,她正在像平常一樣,努力做個貨真價實的清純柔弱小綠茶。
确定夫君真的沒有别的心思後,小綠茶還是長舒了一口氣,方才她緊張得都差點忘記呼吸了!
不對,夫君在新婚夜對她沒那種心思,那才不對勁吧!
又不對,方才見他并非無意,隻是忽然間不知有什麼顧慮,才離開的……
難不成,章樸他,真的在考慮她的心情?
胡思亂想着,睜開眼,便是第二日清晨了。入目都是陌生的陳設,床頭還殘留微弱燈光。
郁可貞起身穿衣,往榻上一看,章樸早已收拾好枕被,靠坐在窗柩前看書。
見她醒來,章樸便起身到外面喚竹蘭等人進來為郁可貞梳洗。
郁可貞任由婢女擺弄着自己的頭發,心下狐疑,為何他對自己這麼好呢?
她确信自己此前并未見過此人,也沒有什麼救人積德的經曆。難道就因為自己教他學遊泳?不會吧……
梳妝完之後便要去見章樸的養父章誠才了,郁可貞跟在章樸身側,小步穿過重重回廊,來到章府的正廳。
章誠才原本日日都需在皇上跟前當值,今日是特求了聖上的恩典,出宮來見養子娶進門的新婦。
二位新人并肩走來時,他放下手中紫砂茶杯,淺笑着接受新人的請安,爾後掏出兩個厚厚的紅包,贈予新人。
說完場面話,章誠才讓在旁伺候的小婢捧出個精雕細琢的紫檀木盒來,尖着嗓子對郁可貞道:“咱家是在皇上跟前伺候的,新媳進門,斷無尋常人家那些個傳家寶了,這紅髓玉镯是前幾年皇後娘娘賞下來的,送給你倒合适。”
郁可貞恭敬接下玉镯後,章誠才便說自己還有話要交代章樸,讓她先帶着丫鬟們回去了。
其餘人一走,章誠才斂了笑意,擡手讓章樸坐在側旁的太師椅上,淡淡道:“你娶妻,這是好事,但——聽說你和三殿下走得更為緊密了?”
章樸起身,擡手作揖,低頭答道:“回父親,的确如此。”
“好好坐着,不必做出這個樣子,你心裡是怎樣的,咱家都明白。”章誠才歎了口氣,皺眉道,“你是個有孝心的,為何偏偏在此事上,不聽咱家這養父的勸?”
“父親,請您相信襲明,襲明心中自有考量,定會讓父親安享晚年。”
“糊塗。”章誠才食指輕輕敲了下桌面,道,“你以為咱家養你隻是為了自己安享晚年嗎?”
章樸略有疑惑的望向章誠才,他的确是這樣認為的,宮裡太監們在外領養小孩,幾乎都是為了老了有人伺候在跟前,死後有人為自己守孝。養父對自己向來很好,章樸也盡心盡力去報答養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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