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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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最大的問題便是，海月隻知道這十萬勞工在長嶺附近，卻并不知道具體位置。西甯衛信息封閉，如今看來她唯一有可能得到結果的地方，便是牢獄中的那一位線人了。她想到此處，便快步走出了門，順着監牢的方向而去。那名來自西甯衛的線人，此時神色憔悴，形容萎靡。海月命人取下他口中的支撐物，淡淡道：&ldo;他不會再想着自盡了。&rdo;像熬鷹這樣殘酷的刑罰，就算是訓練最為嚴苛的特務，也并沒有幾人能熬得住。一旦受過了這樣的刑罰，受刑者會産生一種強烈的服從感，而這種服從感，遠遠勝過直接威脅到他們的生死。果然，那人見到海月，神情都比先前恭順了許多。海月見他如此，便命人将他松了綁，道：&ldo;我今日來是想問你，長嶺的勞工，都住在什麼地方？&rdo;&ldo;住在地下刨的地洞裡，就在長嶺山南，有一座崗哨。後山上全是刨出的地洞。&rdo;&ldo;有多少人看守？&rdo;&ldo;隻有三千餘人。&rdo;&ldo;離那裡最近的守衛軍在何處？&rdo;&ldo;西甯衛平型關，駐軍一萬，大多都是騎兵。&rdo;海月點了點頭道，&ldo;你可以睡兩個時辰。如果有想要自殺的念頭，我一定會找最好的大夫把你治好。然後，我會讓你好好想想你這些天是怎麼熬過來的。&rdo;&ldo;屬下不敢。&rdo;&ldo;不敢最好。&rdo;她輕輕一瞥那人，吩咐手下道：&ldo;待他下去睡覺。好好盯着他，千萬别讓他死了。&rdo;&ldo;是。&rdo;回到房間之後，海月将手中的作戰計劃補充完畢，将所有地圖盡數理好，又提了一盒點心，便去尋江央堅贊了。她剛到的時候，正見到潮戈盈笙又坐在院子裡，便上前去同他說了一會兒話。海月将點心打開擺在他腿上，輕聲囑咐了兩句便走入房間裡。江央堅贊的面前正堆了好幾本作戰計劃，他自己的也還未完成。隻見海月來了，江央堅贊擡頭看了她一眼，笑着道：&ldo;自己坐罷，奶茶在那邊。若是得空，幫我瞧一瞧這一本作戰計劃如何。&rdo;海月應了一聲，像往常一般先去倒了一杯奶茶飲盡了，又倒了一杯走到桌案前坐下。她結果江央堅贊遞給她的方案，細細讀了起來。&ldo;誘敵出城，倒不失為一個上策。&rdo;她笑了笑，繼續讀了下去。江央堅贊笑道：&ldo;梅朵學你上次攻打朱雀關的法子，對面又如何能上當兩次呢。&rdo;&ldo;他這法子倒跟我的有些不一樣。隻不過龍鷹王妃定是下了死命令，教他們不許出城的。&rdo;&ldo;所以呀，還有人覺得倒不如劫了他們的糧草，有多少劫多少，劫不了的便燒了。&rdo;&ldo;這聽起來就是雲頓桑奇的主意。&rdo;江央堅贊看着她，眼神裡盡是難掩的笑意：&ldo;你倒是了解他。你再看看荀徹的，他這次遞了作戰計劃進來我倒有些驚奇，讀了讀确實覺得有些意思。&rdo;海月翻開荀徹的文書讀了起來，剛讀到一半便笑道：&ldo;不知道的還以為荀徹偷學了我的計劃。他倒也想到了長嶺。&rdo;&ldo;果然如此麼，可否給我看看？&rdo;海月将自己的文書遞了上去，自己啜着奶茶，隻顧看着江央堅贊臉上的神情。不知不覺間，她的唇角浮起一絲笑意，卻絲毫不自知。江央堅贊笑道：&ldo;到底還是你悶了幾天寫出來的計劃，還是完整得多。荀徹雖然同你意見相似，卻總覺得他有些不自信，表達得也有些模糊。到這兒，收複了長嶺之後呢，他倒跟你意見不一樣了。荀徹贊成利用勞工手中的情報直接攻城。你以為如何？&rdo;&ldo;長嶺的勞工多是青海人士，有不少家裡都是西甯衛的，若要他們肯心甘情願為我們做事，如何能危及他們的家人？不如以長嶺為誘餌，将平型關的騎兵誘來。&rdo;&ldo;此乃上策。&rdo;江央堅贊笑道，将手中還未完成的作戰計劃拿給她看。海月接了過來，隻讀了幾行便立即被吸引了進去。除卻針對長嶺的的計劃不甚完善，關于&ldo;誘敵&rdo;、&ldo;探敵&rdo;、&ldo;殺敵&rdo;等多個方面都極為完整。她驚喜地擡頭道：&ldo;這是何人的計劃，末将以為可行。&rdo;江央堅贊笑道：&ldo;你不多誇幾句？&rdo;海月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道：&ldo;此書思維嚴謹，并且在每一個環節都推出了多餘兩個的備選計劃，簡直堪稱完美。不知這是出自哪位将軍之手？&rdo;&ldo;還是第一次聽你這麼誇我。&rdo;江央堅贊看着海月的眼睛，滿眼的溫柔幾乎要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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