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躲在鳳儀殿的書案後頭,隻恐他父皇一時惱怒,要追究他母後,怎知,素來華貴容色的母後,隻一身薄衫,缱绻妩媚,從未以那種柔意至極的聲音言語過,“阿護。”
他很驚愕,燭火映襯下,他微瞟見她母後眸色,恍若流水清澈,她薄唇輕啟,那“阿護”兩字,乃是喚周國的帝皇,她腰間似拴着銀鈴铛,鈴铛作響的好聽。
“我怎知你是要把那個女子賞給宇文憲……”她微靠在父皇身上,柔荑指尖勾勒過父皇的胸膛,“我以為……”
宇文遲從不知,原來“你”“我”這稱謂,會這般親昵。
“你以為什麼?”父皇挽過母後腰背,嘴角微揚起,似在耳邊戲谑低語,“小妖精。”
宇文遲一時臉頰通紅,連滾帶爬卻不出一點聲響的出了鳳儀殿,可就算他出聲響,他想,他那父皇母後也是聽不到的吧。
自那日起,宇文遲就知曉了,若無情義牽絆,權力,竟也無用武之地。
一如,他的麗華妹妹。
明明那樣愛着宇文化及,卻要與楊廣斡旋一二,“我是堂堂的大周公主,在愛情與尊嚴面前,我甯願選擇尊嚴……”那時的麗華,仿佛剛剛經曆了不得了的大事,他從未見過麗華這樣哭過。
三日之後,她嫁給了楊廣。
他問她為什麼。
“因為阿遲,需要呀。”
宇文遲從未如此像那日一樣憎恨過這個皇位,他知道東宮的椅子不好坐,卻不曾料到,需要他至親的妹妹,犧牲自己餘生的快樂,去穩穩的扶住。
麗華成婚那日,他見着許久未曾露面的宇文化及,問了他一句,“你覺得,權力重要些,還是情義更為罕有?”
宇文化及消瘦的厲害,沒了那日出使齊國的意氣風發,似乎與那個在千軍萬馬之前不曾退卻的少年英雄不相符合很,他想了很久,笑了回了句,“如果沒有權力,那情義,也終有一天,抓不住的。”
麗華把楊家于長安的三千甲士,交到了他的手上,他卻顫抖的厲害,隻看着他這個妹妹,他知道随國公有不臣之心,卻那樣明白,楊廣是如何待他妹妹的,也更明白,楊嘉如何的愛着他。
可似乎,權與情,總難以兩全。
歸甯那日,他終于問出了口。
“麗華,如果你不開心……”
“阿遲,我很開心。”她扯出了笑容,眼神卻呆呆的望着外頭的那個秋千架,花影重疊,她不知在想些什麼。
仿佛,是在想一個年少的夢。
透過麗華,宇文遲看着站在她後頭的楊廣,從他眼裡,能那樣清晰的看得到麗華,仿佛滿眼都隻有那麼一個,宇文遲一直都覺得,楊廣乃是不世之才,可今日見他,又覺得,他眼底什麼都沒了。
隻有一個,宇文麗華。
他想起宇文化及說的那句話,又摩挲懷中楊廣最後的保命符,那于長安内外能挑起血雨腥風的三千甲士,竟有些看不懂。
正是因為不懂,才會對北捷起了殺心。
他心知肚明,若沒了皇位,他什麼都不是了……可心底那個聲音又在一直告訴他,宇文北捷,是他的弟弟,是他父皇母後臨去之時,讓他好生照看的弟弟。
到最後,他才恍然大悟,并非是權決定着情,而是情牽制着權,一如他放任獨孤家坐大的父皇,一如他舍下最後護衛而表決絕之心的妹夫,一如,他。
于是他回過頭來,告訴無了師父。
無了隻是笑了笑,忽然,說到了一個人,“伽羅,我是不是,錯了?”眼底,惆怅萬千。
隻是,再回不去了。
番外(十七)楊嘉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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