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什刹海湖畔的“山裡面”。
看似是一間小面館,實際也真的是間小面館。
這裡沒有高牆大院,沒有層層守衛。
大東家龍躍剛剛給一桌客人上了一碗面,兩人罵罵咧咧:“我手指甲長怎麼了,這麼忙哪有時間剪!”
“我說夥計,你這麼做生意你們掌櫃的知道嗎,去,叫你們東家出來!”
龍躍啪一拍桌子,碗筷跳起三尺。
那人一時愣住了,雙腿有些發顫,硬着頭皮,還待吹胡子瞪眼。
徐小薇連忙出來應對,怕龍躍揍人。
“客官,我們新來的廚子,鄉下人,不懂規矩,我這就給他剪了。”
那名客官怒道:“剪什麼剪,正吃飯呢,到城北胭脂鋪去!她們連磨帶修帶手療。”
說着撕下一張紙,掏出一支竹筆,刷刷寫下“削價五成”幾個草字,遞給徐小薇。
徐小薇看了,再看看自己的玉手,有些粗糙,是該保養保養了。
“龍哥,帶小薇去吧,小薇想去。”徐小薇看着那張紙,小嘴一撅。
“好,一會兒就去。”龍躍答應道。
那客官一笑,這就是了嗎,滿心歡喜的走了。
夥計一見龍躍:“臣的祖宗哇,您這是勞累命啊,出來做什麼,那人是王之胭脂鋪的掌櫃,專門拉些小女孩去騙錢,就是修個指甲,靠着哄的小丫頭們高興,掙那歪門邪道的錢。”
徐小薇生氣道:“你們男人去那青樓楚館,我們姑娘家多花錢找個地方聚會聊天,又都是些姑娘家家,有什麼關系。”
龍躍喝退夥計:“我這不是出來轉轉看看朱棣大哥,或者太祖朱元璋爺爺回來了嗎,不然我平白無故老是在前台轉悠不是很奇怪嗎?”
正說着,幾名彪形大漢推門而進。
堂頭兒趕緊迎了上去,一看這幾人雖然一身粗布衣裳,但是長相不凡,氣宇軒昂,非是尋常百姓。
“幾位爺,裡面請,夥計們招呼着,好酒好肉拿上來!”堂頭兒招呼着客人。
幾人為首的國字臉,方方正正,一雙眼睛看破一切衆生,不怒自威,龍躍不知道大家對國民老公的老爹王健林怎麼看,但是龍躍覺得那雙眼睛有點相像。
旁邊一人圓嘟嘟胖臉,十分随和,卻高大威猛,與陳友諒那般精緻的矮胖子大有區别,一正一邪對比十分明顯。
圓臉大漢笑吟吟道:“我們不要酒肉。”
龍躍在旁也不答話就這麼靜靜垂首看着。
堂頭兒有些奇怪:“店裡也有素面,幾位爺要多來些上好的金錢腱切盤,正所謂貴人食貴物。”
圓臉大漢邊說邊笑道:“對了,我幾人不愛酒肉,金錢腱就不用了,給我們來碗打鹵面,要阿勒錦的烤冰溜子,奉天農帳裡的炸螞蚱,不吃樹葉的大長蟲。。。”
堂頭兒一聽就明白了,大怒道:“幾位這是來耍光棍,打秋風的啊。”
大漢首領沉聲道:“盡管打我們個四面見線,牙崩半個,說個不字,算我們不夠條漢子。”
堂頭兒連連踱步叫聲:“好好好!随我進來!”
幾人連着龍躍消失在大堂。
滿屋的客人不明所以:“哥幾個,這怎麼回事,新鮮啊。”
“有啥新鮮的啊,遇上混混了呗,沒聽德藝雙馨茶館說書的老先生說嗎,這要是能扛下來了,以後就能跟這月月拿錢!”
“那說的不是珠寶行當鋪之類的嗎,這一間小面館,這幾個人瘋了!”
“說的也是呢。”
“嘿,還真新鮮啊。”
“這年頭,不太平,面館都不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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