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甯靜靜與他對視:“讓您丢人,是我不對,可除了道歉,我什麼都不能給您了,謝謝您多年來的養育之恩,旁的事我都可以妥協,但隻有這件事不行。”
“我我我看你是瘋了!他是個閹奴!是個沒根的東西……”
“爹!”傅知甯忍無可忍地打斷,“他是我的夫君,請你說話尊重點。”
“什麼狗屁夫君!我不可能答應!”傅通跳腳,“今日說破了天,他也不過是聖上的一條狗,是奴才,連個男人都不是,憑什麼……”
“他當初為我報了殺母之仇。”傅知甯冷冷開口。
傅通一愣:“你說……什麼?”
“父親說證據不足,勸我放下執念的時候,是他幫我報了殺母之仇,你不到半年便将姨娘扶正的時候,也是他陪着我,這些年他一直護着我,免我受苦,”傅知甯目露嘲諷,“若他還不算男人,這世間男子又有幾個稱得上是人?”
傅通張了張嘴,怔愣地看着她。
“知甯……”周蕙娘怔怔開口。
傅知甯看了她一眼,語氣略微緩和了些:“無意牽扯到夫人,還請夫人見諒。”
“沒事……”周蕙娘讪讪,不敢再發一言。
傅通總算回過神來:“你現在是在怪罪我?”
傅知甯看向傅通,許多年的委屈終于在這一刻露出冰山一角:“我在為母親守靈、惶惶不可終日時,是他守着我,陪我度過那段難熬的時光,父親你那時又在哪?”
“我……”
“你在忙你的仕途,忙着為升官發财鋪路,甚至為了仕途,還動了與殺我母親的兇手和解的心思,可有想過我剛失了母親是何等心情?”傅知甯反問。
傅通黑了臉,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傅知甯歎了聲氣:“車轱辘話我不想說了,總之大局已定,聖上親自賜婚,您若是再反對便是抗旨不遵,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知文考慮一下。”
“……你威脅我?”傅通不可置信。
周蕙娘一聽到兒子的名字徹底慌了:“老爺,可不能抗旨不遵……”
傅知甯垂着眼眸轉身離開,傅通看着她消薄的背影,突然生出一陣心慌:“你今日若敢走出這道門,我便隻當沒你這個女兒!”
傅知甯腳下一停。
傅通剛要松一口氣,便看到她面色凝重地轉過身來,鄭重朝他跪下。傅通猛然睜大眼睛,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知甯做女兒做得不好,您這個父親也未必稱職,分道揚镳也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好聚好散也算一種出路,”傅知甯說罷,面無表情地磕了三個頭,“為免女兒丢傅家臉面,還望父親将關系斷得徹底些,這兩日遞一份狀子給官府,解了與女兒的父女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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