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逢笑接着咬牙道:“交出這二十多人,齊天寨就能幸免于難?我看不一定!”
窗外大雨傾盆,冷風灌進來讓郭瑟微微抖了抖,她搓了搓有些發僵的手,接過時逢笑的話道:“可這是唯一的出路,飛渺山地勢險要,齊天寨深隐其中,紀樞有了交差的說辭,不一定攻。”
郭瑟話音剛落,唐雨遙瞥了眼那杯又快冷透的茶,攪動手指有些不耐煩,複又問時逢笑:“所以,你還氣什麼?”
坐在那本身就冷得雙腿打抖的時逢笑,聽了這話頓時從頭涼到腳,就跟爆竹一樣,一點就炸,“你是他們的主子,他們為你送命卻不是理所當然,唐雨遙,我在氣什麼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人命本身不該有貴賤之分!若身處長公主府是罪,我救下你是過,我依然義不容辭!這罪過我來背,哪怕是死我要同他們站在一起!這不是我憐憫你同情你這麼簡單,是我珍視生命,懂得尊重!”
郭瑟聞言,臉上頓顯驚詫之色。
時逢笑的這番言論,俨然讓她完全無法理解。
高低貴賤,古往今來便是如此。
平民百姓和勳貴皇族之間有雲泥之别,更何況,那些人雖弱小,到底隻是長公主府的奴籍,在長公主府倒下的那一刻,他們的性命甚至連路邊的雜草都不如。
郭瑟身側靜坐的唐雨遙也被她一番話醍醐灌頂,再不似之前那般不為所動,心中驚濤駭浪,端的是意難平。
她沒看錯時逢笑,時逢笑雖然是個小女匪,可她與世俗之人,截然不同。
愣了半響,唐雨遙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錯了……”
“哪裡錯了?”時逢笑正義憤填膺,緊皺着眉追問。
唐雨遙與她對坐,此刻垂下長長的睫,眼中眸光暗沉,“這次是我錯了。”
安靜在一旁細聽她們争論的郭瑟,聽到唐雨遙這一句,側過頭驚奇地看向唐雨遙,她竟然認錯了,唐雨遙那麼孤傲的人,竟也有認錯的一天,她認錯,便是認可了時逢笑方才那番與世道格格不入的言論。
這也未免,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打小長在大蜀皇都錦城,學的都是夫子教于她們的道德倫常尊卑有别。
唐雨遙竟能贊同時逢笑說人命不分貴賤?
郭瑟一時有些難以理解,時逢笑這時候卻像是消了氣,總算舉杯飲盡了唐雨遙給她斟的那盞茶,然後将茶杯往唐雨遙面前推了推。
唐雨遙也溫柔地又幫她斟上熱茶,一通動作行雲流水,到底是守了小半輩子規矩體統的人,唐雨遙哪怕是如今這般落魄逃命,長到骨子裡那份優雅也在這一舉一動中散發得淋漓盡緻。
外面的雨并沒有變小的意思,反而愈發地大了,風聲,雷聲,雨水敲打青瓦和石闆路之聲,噼噼啪啪不絕于耳。
唐雨遙便在那些聲音中,遺憾開口,“木已沉舟,此事再無法挽回。”
時逢笑沒聽清楚,複又問她:“你說什麼?”
唐雨遙苦笑着站起身,雙臂環到胸前,揖手朝時逢笑一拜:“遙受教了!”
她方說罷,早先跑出去取幹淨衣物的八喜和東花回來了,迎面就撞上唐雨遙對時逢笑行禮,東花差異地張大嘴巴,一句“殿下”堵在嗓子眼欲喊未喊,八喜卻視如無睹,拽着她撩起竹簾鑽了進去。
“咦?郭先生的鬥篷?”八喜放下包袱,湊到時逢笑跟前,“小姐,您這樣會生病,先去換衣吧?”
“嗯好。”時逢笑接過包袱打開取出一件自己的鬥篷,遞給郭瑟後才走了出去。
兩人錯身時,時逢笑言道:“多謝郭先生,先披上吧。”
郭瑟點了點頭,東花已從自己手中的包袱裡拿了大氅給唐雨遙罩上。
跟酒肆掌櫃尋了個僻靜的房間,時逢笑換上幹淨的一身衣物,再走回隔間的時候,整個人神色已緩和了很多。
桌案上有熱菜熱湯,除了八喜和時逢笑主仆二人沒用午飯,其他人都吃過了,等她們兩飽餐之後,外面的雨淅淅瀝瀝小了不少,撐起三把油紙傘,一路去了旁邊的客棧投宿。
客棧二樓,三個上房并列一邊,臨街亦無甚喧鬧聲,受天氣的影響,路邊幾乎沒了什麼行人,時逢笑兀自靠窗出神,八喜湊過去,咧着嘴沖她憨笑:“小姐,您在想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想妹子~
☆、尋計
“在思考人生。”時逢笑怅然若失道。
昨日夜裡跟時慢告别時,時慢跟她說信他,保不齊隻是寬慰自己的話,要是順帝不善罷甘休,就算仰仗易守難攻的地理優勢,一寨子的人又能抗得住幾波訓練有素的皇族軍隊進攻圍剿?萬一順帝派去的圍剿首領是個有腦子的冷血混賬,雨後天晴來個火攻,隻怕連着幾個山頭和附近的村莊都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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