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悠然的臉徹底垮下來,正罵着婆子不得力的時候,突然一隻大掌伸過來,替謝二小姐付了賬。
謝悠然轉頭一看,隻見一身儒衫白巾,風流倜傥的周大人正微笑沖着她拱手施禮。
原來方才楚琳琅和周随安漏買了幾樣,折回來時,正好撞見了謝悠然付不出錢罵着婆子的情形。
楚琳琅一看,立刻讓冬雪給了周随安銀子,讓他過去替謝二小姐解圍。
之所以讓周随安去,無非也是讓周随安露臉,在六殿下的姻親跟前積攢個人情。
至于楚琳琅,總覺那位小姐似乎因為她撞見了碼頭跳水的事情,便對自己莫名不喜,既然如此,也不必上前讨嫌了。
果然那謝二小姐并不領情,隻是朝着周随安道了聲謝,又瞥了一眼街對面的楚琳琅,冷哼一聲,便揚長而去。
周随安回來時,跟楚琳琅抱怨:“謝大人怎麼養了這麼驕橫的女兒?禮數上有些欠缺啊!”
楚琳琅并不接話,隻點數了自己買好的糕餅數目,然後交給了周随安的小厮:“明日官人你再去河道,别忘了給同僚帶去。我看修繕河道的大人們都上了歲數,日日吃冷食也不好,這些栗子糕養胃,可以略墊墊。”
周随安如今差事做得順,滿寂州修繕河道的官員裡,頂數他有實戰的經驗,每次他出主意調度人手,衆人也很信服他。
在這種其樂融融的環境下,周随安的人情世故也見長,變得平易近人很多,也樂得拿些糕餅打點人情。
楚琳琅看着官人不再像愣頭青,差事也見了模樣,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想的是司徒晟曾經跟她算過的那卦,他說周随安挪一挪位置,仕途更順,沒想到他竟真有幾分鬼神靈通。
難道真是寂州風水養人?可過了不久,她便明白了其中的門道……
就在周随安他們走後,原本已經平靜的連州地界再起波瀾。
聽說許多陳年舊案突然被人檢舉出來,而且鐵證如山,雖然其中許多涉事人,恰好是先前連環命案的受害者,但好像有人踩在了兇徒之前,早就從死者那裡套取了證據。
而這些人意外死亡,似乎更印證了這些貪墨案子幕後有黑手。
幸好連
州的那個重傷的員外,僥幸逃過一劫,成了唯一活着的鐵證,他原本也是緘默不言,可在寂州做官的兒子勸服下,終于點頭肯為人證。
陛下震怒,再次派禦史欽差前去巡查審案,雷霆利劍再不留情面,直接劍指泰王一黨。
這一次,不光将許多已經調離了連州的官員抓捕歸案,就連張顯這種上任兩年的新官,也被波及到了。
據說他受了小舅子的牽連,被揭發了一堆污爛事兒。
曾經在連州威風凜凜的走馬大人在衆目睽睽下被按在堂上打,接下來又有人檢舉,挖出了他本人侵吞百姓土地的案子。最後落得貪贓枉法,欺上瞞下,罰沒家産,男丁流放,女眷充公為官奴的下場。
據說那林娘子本想明哲保身,與張顯劃分界限,可惜和離書都沒拟好,就被官兵扯着頭發拽出院子,捆綁了之後,扔上了牛車。
一向明哲保身,慣做老好人的知府大人雖然不是泰王一黨,可也受了波及,因為督導無禮,中庸無能,而被降了官職,貶去了偏僻窮鄉做縣丞。
周随安雖然與張顯不對付,可聽到昔日同僚知縣被牽連受罰的時候,在解恨快慰之餘,又是冒出許多後怕的冷汗——連州那麼多有靠山有背景的官員,卻一夕之間锒铛入獄,妻子兒女充作了官奴。
若當初沒有楚琳琅相勸,他說不定就要讓知府說情,留在連州了。
像他這種沒根基的,豈能在連州如此漫天洪流裡全身而退?
這次連州颠覆風波,總算讓周随安這個初生牛犢知道了官場處世的兇險,一時唏噓感慨頗多,再不見這幾日春風得意的張揚,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了些。
這一夜,他不耐煩地轟攆了勸他去小娘屋子歇息的婆子,隻是讓楚琳琅陪着他飲酒說話,消散後怕驚悸。
楚琳琅心中的震撼其實并不比周随安來得少。别人倒也罷了,她有些替知府何夫人難過。
何夫人曾說過,她這把年歲,不指望什麼夫妻舉案齊眉,隻希望夫君能幹些,早點遷回京城。她可以回到母親身邊盡盡孝。
可是如今知府被貶黜,去了比連州還要偏僻的窮鄉,要從頭熬起。何夫人心氣那麼高的人,如何能受得住?
不過感概之餘,楚琳琅也知自己要謝一人。那就是未蔔先知的司徒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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