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咳得涕淚直流,面色通紅,方才的飄逸之姿盡失,正好将他眼中的悲傷之色掩去,用衣袖擦着眼睛坐了下來。
“好酒!”逝去眼中的淚水,嵇康指了指葫蘆,嗓子有些沙啞,慨然道,“吾性好酒,飲此佳釀,方知二十年虛度矣!”
阮籍眉毛一挑,頗有自得之色,這壺酒他可是費了不少周折才弄來的,保存了兩個多月硬是忍着沒喝,就是心中記挂着嵇康,想和他一起分享,酒逢知己方能盡興。
向秀看着阮籍倒酒,酒水清澈透明,與平日所見果然不同,好奇問道:“這酒……真有如此好喝?”
阮籍擡了擡眼皮:“子期若想嘗嘗,分你一杯也無妨。”
向秀馬上連連搖頭,雖然好奇,卻斷然拒絕,普通的酒他喝上一口就渾身發紅,瘙癢難耐,這酒看起來更加濃烈,哪敢輕易嘗試?
阮籍斟滿酒,與嵇康對酌,言道:“待胡賊除盡,此酒想必不久便可出于酒肆之中。”
“哦?”嵇康這一次慢慢地品着,滋溜溜喝了一口,隻覺得喉頭到胸口一陣發燙,十分痛快,長出一口氣,“如此豈非又要多打些鐵器了?”
阮籍看了看嵇康,言道:“以叔夜之才,何至于連一壇酒都吃不起?隻是朝堂腐敗,小人作亂,賢弟不願與豎子為伍罷了,當今漢室振興,百姓安樂,叔夜……”
嵇康似乎沒有聽到阮籍的話,再次端起酒杯大聲道:“如此佳釀,又遇知音,當一醉盡興!”
阮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無奈之色,展顔大笑道:“好,今日與賢弟一醉方休,倒要看看你酒量究竟如何。”
看着二人歡飲,向秀在一旁隻能幹看着歎氣,此時喝茶也覺得無味,變為二人斟酒,聽他們東拉西扯,談古論今,倒也有趣。不覺數杯酒下肚,還未等炖雞上桌,嵇康便舌頭發硬,醉态迷離,先前還嬉笑怒罵,這時候卻涕淚連連,捶胸頓足。
向秀有些着急,在一旁勸着嵇康,阮籍卻神色自若,依舊為嵇康斟酒,聽他胡言亂語,也喝得面色潮紅,方才還極其珍惜的美酒灑落桌上。
“胡人戮我同族……心何恨?”嵇康趴在桌上,斷斷續續念叨着,遙指北方,“悔吾不能……不能仗劍殺敵,驅逐胡賊,護……護我九州同族——”
“叔夜兄,你醉了,快去歇息吧!”向秀扶着嵇康勸慰着,發現他沉沉睡去,才松了一口氣,“嗣宗兄,快來幫我……”
等他擡頭看的時候,阮籍也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手臂一松,杯子打翻,連葫蘆也撞得搖搖欲墜。
向秀趕忙用一隻手抓住葫蘆,蓋好木塞,将嘴裡還念念有詞的嵇康拖到另一邊的草席上,轉頭看了看阮籍,無奈搖頭,又将他也一并拖過來,蓋上被褥,歎息一聲來到門口。
看到那婦人正準備端酒菜,向秀無奈笑道:“嫂夫人,暫時不必端來了,他們都……醉了。”
婦人吃了一驚:“平日飲酒,一兩壇都不曾醉,今日怎得如此之快?”
向秀無奈道:“嗐,都是那阮嗣宗害的,也不知他從哪得來的酒,才幾杯下肚便醉了。”
那婦人看了看草堂,張口欲言,卻又轉身退了回去,從廚房裡拿出抹布來收拾酒桌,自始至終溫婉輕柔,不見絲毫責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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